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------------ 第一部 笑苍天 第一章少年不识愁 武林上流传着一首诗,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,横刀、名剑、笑三少三大盗帅尊师— —盗圣,刻于“求才壁”的预言,此首分上、下的诗,惊震武林。 横刀傲做七大限,夺爱杀意霸气斩,名剑出鞘血魔颜,斩尽杀绝留祸患,三少掌腿绝人间,威震江猢破万难,刀剑笑傲风云翻。号今天下闯千关。 日暮西沉夕阳晚,风光逝去不复还,盗圣新徒再灿烂,省世更胜盗帅三,叱咤武林无忌惮,还看今朝刀锋冷,下款的诗欠了最后两句,但谁也没放在心里。诗意已太震撼,盗圣为了培育天下第一。竟盗尽刀、剑、笑三人武学精华,融会贯通,出了新一代霸主刀锋冷。 十年大成,八年前已下山锋芒毕露的刀锋冷,被封了“刀剑笑”外号,揉合刀剑掌腿,尽在刀锋。 五年前盗圣仙游,刀锋冷应允了等待今天才拔刀决战,敌人名字,是横刀! 决战“剑京城”! “剑京城”是论武者的英雄地,城内合并三十余万户人家,没半户家中欠缺当兵或将的哥儿。在这个上代江湖三大盗帅中的名剑所创建”武国”京城里,只要使得杀人,总有出头的一天。 要入城,便必须路经俯览“剑京城”全景的“谦虚崖”。传说中,只要把自身的谦虚丢往谷底,阁下进城后便有可能名动江湖。 和暖艳丽的阳光,轻洒在“谦虚崖”唯一给商旅歇息的“醉红尘”酒舍上。只用朽木禾草搭成的它,头顶上仰卧着一位不懂欣赏自己内涵的少年客官。 他正在守候一位提刀的杀人者。 少年银发披肩,柳眉垦目,粗衣麻布却难掩丰神俊朗。昂藏六尺有三,七分潇洒三分不逊,说不尽的闲雅神采、风度翩翩,形格便是俏女孩的痴情化身。 一坛又一坛的高粱咕吃咕吃的倒进少年肚里,溢出来的黄汤流过那俊逸面庞、溅上他的雪白眉毛,沾湿了细致晶莹的白发,残留下点滴在孤疑惑然的脸容上。活灵如蛇的舌头舔着嘴角鼻尖,始终尝不出其中滋味。 “回家吧,孩子!十八岁的黄毛小子不识酒中滋味,徒然浪废啊!”酒舍老板乌老头倚在木座上,醉意翻涌,已给烈酒多年刺激扯歪了的嘴巴,吐出一口浓烈气味,迳自倒地昏睡去了!一脸雪白的少年始终疑惑不解,一年前踏足江湖那天起,便不断倒酒人肚,不论是高粱、女儿红、状元红也好,遍尝却仍未能感受别人流露出来的升华醉酒感受。嗅,老天爷啊,啊对我太也不顾念吧,难道舌头儿有毛病吗?炙热暖透的清风,忽地透出一道凛冽寒阴杀气,直逼向“醉红尘”,“冷得少年口中暖酒也一刹那间冰寒似霜。 比凄艳血色还要红的披发闯进了少年视线,倒着来看这位杀气满溢的来客,目光是凝在他手中的刀,破破烂烂的刀鞘,却掩不住内里阴森的肃杀。乌老头在他的破败酒舍里,倒也花了点心机儿墙上挂有苍劲有力的字画。梁上也有不少城中名匠的工艺鸟笼。可是,这里唯一吸引血发刀客的,便只是烈酒。透过破穿的小洞儿,少年察见他一生从未看过的奇像!黄汤落肚,血发刀客的脸容立时扭曲撕动,五官怒愁暴现,血筋欲绽面似的,如狼噬齿抖动不停,杀气更是把四周炎热尽云,气氛都给凝结了! “酒中滋味,今天才真正得见,可惜仍未大彻大悟!”俊逸少年跃下,给刀客的豪迈愁情深深吸引,已不能自己。 “初出茅庐,只给他天天烧脑子,却不识个中滋味,确是可惜!刀客冷冷的道,酒还是又一坛的灌入腹中,暴射快意。 “倒要请教。”少年突谦让地道。刀客把坛中余下酒高举倒在血发上,染得油光更盛,杀意怒现,淡淡的道:“人进苦年伤痛不尽,酒入愁肠滋味无穷!少年不识愁,苦酒碰不上愁肠,何来快意?五脏六腑感受不了剧痛,因为欠缺凄惨炼历。酒烧头,只烧少年无知忧,天下愁,哀我伤悲恨悠悠;酒是知己愁是友,血海仇。痛楚受,点滴伴我杯中酒!”刀客道出醉酒与悲痛情感的结扣,愁容更盛。酒意更浓,一坛又一坛高梁倾尽愁肠,杀意如烈火已向四周焚燃。 “一共二十八头疯狗,箐儿、贤娘,我们又再会了!”刀客抛开酒坛,步出酒舍,握刀向着四周荒野昂然高呼。 忽地问,荒野的沙泥长出了土头土脑,野草裂开了枯黄朽叶。土头上脑的是八个脸无血色的持剑道士,枯黄长脸是八位挂上野兽脸的秃头僧;还有山壁闪出的四匹骏骑,坐上分别乌黑、金黄、灰白、紫青四位公子打扮哥儿,活像压阵似的领首者。 ------------ 第二部 风不惑 第一章长街不卖友 十八年前,名剑以武立国,建都于——剑京城,城内合共百万民众,在此偏处一方的孤城,欠缺大道往来各国,水路更是不便,然而今天的他,已成为神、武、法。皇,异、海、狂。农四国四族中,交通往来进出最频繁、级击肩摩,商旅活动首屈一指之地。 剑京城内,有江湖上最金碧辉煌的酒楼“天香阁”,最艳色倾国的烟花地“酒林欲池”,最辉煌典丽的丝绸巨铺“千丈锦绣”,异货琳琅满目的“琳琅馆”,天下第一圣人教所“圣贤书院”。 还有三十八茶坊、九十二酒肆、二百粮杂铺,单是同号“十八般”兵器铺便有五十,小卖贩子更多不胜数。 这些从江猢上四方八面,经十八年云集而来的商贩,不约而同的在“剑京城”建立了心血事业 每一位老板、商贾、小二,都恭恭敬敬,待客有礼,笑容可鞠,童叟无欺。任何一间铺店,都经营得异常精彩。手段玲珑,门庭若市,财源滚滚来。 天下之大,为何偏偏最懂营商者都云集于此、答案是“长街”,拥有逾千名头响透江湖、南北西东宝号的“长街”,赋税极微,管治整洁,最重要的,是“长街”内每一人都极之团结,上下一心,搞好气氛,因而命铸啸侣。 因此,谁到过“长街”,都依依不舍,流涟忘返。“长街”是璀璨的人间仙境。 这夜,仙境有血。 一男一女的血,男的叫伍穷,女的名曰十两,伍穷十两、血溅当场。 英姿飒飒,提刀做然立于长街上的少女十两。手上拿着的剑,是主人小白交她保管,用来“保护”他的一把极之平凡铁剑。剑,正好大派用场,因为小白在逃,他护着当今“武国”的大太子、六太子奔逃路上。 十两与手中的剑,要挡住能一刀杀掉五十侍卫的刀锋冷,“杀手楼”中最出色的无敌杀神,能令横刀重出江湖的刀中皇者。 十两在笑,心在笑,嘴角巧巧善眷的笑容,天真纯情中带着满足神态。 能在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上,碰上小白,为奴为婢,最后为他而殁,十两啊十两,此生无憾矣。 刀锋冷疾冲追杀目标,却被人挡住了。去路受阻,对杀手来说,这个很简单,只要手起刀落,挡路者只会余下如雨打的血水。 十丈提刀,三步疾劈,一刀两断! 三势一式,开天劈地,对刀锋冷来说,生平最少曾用同一招式把二百人斩成四百份、滚瓜烂熟,毫无暇疵。 刀提起,人已死了七成,劈势已下,生机再无望。一刀,却在十两鼻尖额前半分猝然顿住。 十两没有被劈为两边各五丙的两断,刀锋冷的位血刀也是平生首次杀不了人。 渊亭岳寺。静若止水。为什么?因为刀锋冷曾向天发誓。 杀了七百三十二个女流之辈、一百四十六孩童抱婴后,便退出了“杀手楼”,找寻幸福快乐去了。 花了不少爱心、时间,他建立了一个幸福家庭,妻子贤娘、稚女青儿、抱婴长男仍未赐名。一切一切,一夜间化为乌有,妻女惨被自己曾杀害的仇家,用尽最狠辣手段夺去性命,尚在襁褓中男婴渺无踪影。 从那一天起,刀锋冷再拿起他那已埋葬的泣血刀,继续杀人。比从前杀得更狠更绝,更创出刀意合一的四式刀法,“家破人亡’”“面目全非”、“骨肉分离”、“血海深仇。” 但跟从前唯一分别,是他向天发下毒誓,此生不会再杀第七百三+个女流之辈,也不会令第一百四十六个孩童抱婴成刀下亡魂。 十两没有死,因为她绝对是女流之辈。没有死去的十两当然拼命挡住刀锋冷的去路,她不明白为何这大魔头不斩杀自己,但心里只要明白必须挡住他便行。 不能杀,但可以伤。刀锋冷一掌把十两轰得五脏六腑倒翻吐血。障碍倒下,再追,但却又动弹不得。 十两拼尽死命,双手紧紧箍拥着刀锋冷的右足,死命不放。一个视死如归的人,力量倒不能小觑。 右爪注满了劲,紧紧扣住十两头顶,刀锋冷只稍稍吐力,十两的头颅便要碎散爆血。 “我已饶了你一次。”骁悍威猛的慑人气势,寒风刺骨。 “小白少爷,来生再见啊!”说得悲切,情恳志坚,仿佛如妻子被残杀前的哀嚎,刀锋冷顿然冷了下来。 ------------ 第三部 破云海 第一章一点贱芳心 一线天洞外,三百个杀气腾腾的杀手已枕戈待发,在杀马神将压阵下,洞里已疲乏不堪、绝对是强弩之末的小白,一足已踏进死门关内,他要保护的芳心姑娘,被困死局,也就不得不死。 只要除去兵法强敌芳心,明天“六才考战”最后“战才”一关,二太子名天命已得“童养媳”中与芳心为敌的婉儿、芳湘助一臂之力,稳操胜算。 夺“战才”,取兵符,领军攻克收复“剑鞘城”,名天命便可继承登基,立为“武国” 新帝。为他斩去大太子、剪除六太子的帮手小白、芳心、伍穷的小黑,定然步步高升、飞黄腾达了。 踌躇满志的小黑,为了一步一步踏上青云路,痛定思痛下出卖朋友,换来荣华富贵。想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他,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度兴奋又满足的神态。从十指折断、失落彷徨,到今天化腐朽为神奇——愈是狠毒、愈是成功。 小黑已掌握了“致胜之道”,因此他能布下死局,逼得小白、芳心走投无路,自投“一线天洞”。 他老早命人掳来的六名稚童已经进洞刺杀小白,那笨家伙当然逃不出他指缝罅隙,果然崩溃求饶,宁愿任由稚童宰杀。苦心经营的毒计成功在望,小黑情不自禁放声纵笑。 洞里,有一大堆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中,但最触目惊心的,是六个稚童死不瞑目的首级,容貌趣致可爱的五官,留下讶然惶惑的神态。他们一心只为杀小白而来,为救活爹、娘、弟、妺而来,怎料却被手无縳鸡之力的可人儿芳心一剑劈掉小头顶。 头顶甩飞,脖子缺口平滑,绝不拖泥带水,一剑便是一剑,杀便是杀,心狠手更辣。娇倩秀雅的芳心双手紧紧握实利剑,一脸坚毅决绝,眼眸尽是求生激情。 “呜……”一声悲绝哭泣,终于闯破娇躯牢固倔强的意志,芳心全身抽搐,软倒在惟可依靠的小白雄伟肩膊上。为求生存而狠心痛下杀手,何等刮心苦痛,芳心已全然溃萎,把头儿埋在小白广阔胸膛,肝肠寸断,涕泪涟涟。 小自身负保护一职,却害得佳人落入死局,同遭苦害折磨,自身已近虚脱,想到小黑再攻,芳心誓必饱受凌辱而后虐杀,身死名节更难保,自责之心痛入骨髓,难受难耐。 “小白,你答我一句,要诚恳的不存半点谎。”芳心突然低泣道。 小白点了点头,勉强应对。他明白人之将死,必有心底事想要透露,陪着她闯鬼门关,好歹也多作好言安慰。 “内心深处,你……爱我么?”简单的一句问话,复杂得可怕的情爱。 打从入城首日路过“童养媳府”至今,小白一直对抱在怀中的泪人儿芳心情有独钟,她独有的高雅秀慧,谁也不能相比,可惜二人肓缘无份,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。 小白不能骗一个垂死的梦中情人,更不能骗自己,甚么都不必忌讳,豁出去了,小白含笑点头。 “芳心姑娘一直是我笑苍天最爱慕、最倾心的人,海枯石烂,此情不渝!”小白道尽情意,此刻玉人在抱,生死早已置诸度外,何妨尽诉心中情。 “好,说得好,爱得好!苍天原本早已为奴家安排了真命天子,好得很!答应我,一生一世,小白永不辜负芳心,说啊!”悱恻缠绵的软语,芳心凝视,四目交投,两情缱绻,人世间再也没有能分离这对俗世鸳鸯的力量,小白已坠入至情至性的爱冢。 “小白诚心向苍天起誓,生死与共,情系终生,就算是化为厉鬼,也永远深爱芳心,永不辜负,一点不敢蒲幸。”情深款款的小白双臂余力抱紧玉人,幸福就在咫尺。 芳心突地推开小白双臂,屹自站定,一双玉手纤纤十指经解罗衣,冰清玉洁胴体,赤裸裸的袒露在小自身前。 如傲霜之枝、闭月羞花、身无寸缕的秀色,怎不惹人贪慕! “你是我第一个男人,也是此生夺我贞操惟一人!”芳心玉体扑脸而来,香喷喷娇躯全身瘫软,嫣唇带着炽热欲火狠狠吻着嘴儿,萎靡不振的小白不禁欲火焚身,一对手掌抚拥裸体,在滑不溜手的晶莹汉唐上尽享温柔。 坐以待毙的痴男怨女,已冲破礼节枷锁,尽情不羁。人之将死,又何妨放纵享乐,难道留待处子之躯独往极乐么? 秀色可餐的赤裸芳心,肆无忌惮热情乱吻,香唇在强壮胸膛、脖子流连缠绵,舌头儿猖狂舞动,挑逗得淫乐无穷。 ------------ 第四部 醉红尘 第一章生死连骨肉 露气寒光集,微阳下武丘。 调角断清秋,征人倚泪愁。 猿啼秃石树,人在绝崖头。 广泽生明月,苍山夹乱流。 垂首思吾友,竟夕自悲秋。 冷风阵阵,随号角、战鼓声飘扬,神武大军重整阵势,招集聚力。 大总管小白凝望着失去头颅的元帅六太子名太宗,茫然失措,天啊!失去了名太宗,进攻“剑鞘城”又有何意义? “阁下的一臂,待适当时自来领取,后会有期,呵……”夏侯艰险隐没于寂静黑夜里,讨人厌的耻笑声在绝崖迥荡不散,已完成杀名太宗奸谋的他全身而退,因为眼前小白已红了的眼目,露出疯狂的杀意,报仇雪恨的可怖杀意正在燃烧。 “恭喜夏侯主将功成身退!”小白说得轻松,是因为他面前还站着一个夏侯艰险的师弟诸葛神弩,主将退去,没理会神弩,余他一人应付小白,只有一个表示,师弟,你去死吧! 要死的人当然不愿坐以待毙,何况他手中有弩,传自师父神兵急急——余律令的“翼弩” 及“十全弩”。 小白道:“诸葛神弩上回以十五万弩箭与巨大的床子弩,被‘武国’大军,尽毁‘冲车’,这回又以手中‘翼弩’射杀名太宗,不愧为天下第一神弩手。” 诸葛神弩道:“但今夜只剩手中双弩,若闯不过小白这关,神弩便变成死弩,再也不能风光下去了!” “嗖”!系在左臂的强猛“翼弩”弹射出致命箭矢直取小白脸庞,又是脸庞。 镰是钢制,长三寸,尖锐破空;笱是竹制,破削四根为一股,黏合成杆,缠上丝线,涂漆而成;箭羽用鹫,效能最强;箭舌平冲用铁,合成便是弩弓最具杀伤力的利箭。 小白道:“是余律令的‘鸟笼铁锥箭’。”能看得一清二楚,因为小白的手比箭更快,“鸟笼铁锥箭”已被他五指执握截住。 “翼弩”被弃掉地上,此武器已不能用来对付眼前大敌,弃之毫不可惜,诸葛神弩能对付小白,便余下右手的“十全弩”。 “十全弩”并不同一般普通的弩,尾后有长长板手,可作拉动开阖,弩身也特别高阔,小白在对峙中注视良久,竟拍掌叫好。 小白道:“余律令竟发明了连续一次发射数矢的连弩,果真不愧为神兵王,看来他又快将改写四国四族争战的弩战攻守了。” 眼前人只揣摩一会儿,便看透手中“十全弩”之秘,吓得诸葛神弩也惶惑失措,不能置信。 “箭槽该可藏十枝、八枝箭,又可拆卸,灵活又便捷,好货式啊!弓是桑木料,以三片竹矛加强,手柄该便是拉弦开弓的机关,神奇!神奇!”小白三言两语便把“十全弩”的关键设计说个明白,俨如大行家,对敌胜败在乎知己知彼,剎那间诸葛神弩已尽落下风,矢在弦,却未敢发。 诸葛神弩道:“看来本座今日命休矣,惟能击杀名太宗,一命换一命,保住‘剑鞘城’,总算有本有利。” 射!“十全弩”十矢齐发,尽封去小白来路,诸葛神弩立时转身欲跃下绝崖,循来路攀走逃去。 小白以齿翼月牙铛尽扫截下十短矢,后发先至,纵身已挡在神弩面前,恰巧封住绝崖去路。 神弩手中无弩,那死期便来临。 小白道:“不希望死的人总有原因,我希望阁下一直坚持的原因,从未改变!”小白一拳轰在诸葛神弩身上,但只触及衣衫,又没蓄劲力,再拍一拍对方中拳处,神弩立时一脸呆愕。 “后会有期!”小白转身离去,没有杀伤夺去名太宗性命的大敌,没有为好朋友报仇,没有血债血偿。 回头便走,真的不再攻杀诸葛神弩,连名太宗的尸首也没抬离,只轻轻摇首。噢,搞甚么鬼? 回到主营,伍穷、朱不三、追风都赶来了,大伙儿都关心小白布下引夏侯艰险伏击的圈套能否奏效,但谁也不敢先发问,因为被一人抢声先问。 “那家伙死得如何凄惨,快说啊!”说话的不是别人,竟是已死去的名太宗。 “回禀六太子,圈套是牢牢套住了敌人,可惜仍是功亏一篑,被那厮逃脱了。”小白说来轻松,活像也不算甚么大不了。 名太宗怒道:“甚么?你引得他现身却杀不了他,唉……我早已提议要伍穷、追风带着一百个最武功高强的锋将越过狭道巨石,一举击杀那厮浑蛋,小白你却总不肯接纳我的意见,现在竟被他逃掉,多可惜啊!” ------------ 第五部 苦来由 第一章反复无情天 爱情是甚么?怎样的爱情才能打动爱侣,教对方刻骨铭心? 当然不是花容月貌,艳色会凋谢,青春总会逝去,美丽绝不永恒。 耶律梦香是天下间最具智谋才略的艳姬,她却耽溺于简单的情爱困局,思前想后,总摆脱不了。 因为,她手上拿着一颗雪白的小石,亮丽、有光泽的心形雪白小石头,这块石头一文不值,但偏偏万金难求。 梦香永永远远不会忘记,这颗来自乱石滩的“深心石”,小白馈赠的订情信物。在成千上万的石堆中,她寻找了无数次,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,都失望而回,实在找不到另一颗相同或类似的“伸心石”。由此可见,小白为了寻找这颗“深心石”,是如何投入真情。 浪漫不是唾手可得,浪漫的爱情更是千难万难,耶律梦香在不足二十年的岁月,第二回真切感受、体会。她要紧紧把握住,绝不让他像初恋时溜走得无影没踪,只留下空虚和苦痛。 小白很可爱,教梦香爱得陶醉缠绵,偏偏可爱的人太忙碌。 自从离开“剑京城”后,大伙儿一同在“天法国”与“武国”交界一处三不管的荒野之地“风流山”安顿下来。小白每天带着将军、血霸王及诸葛神弩,不停调训那二万铁甲战兵,日以继夜,从不间断。 男人当然应该努力,但太努力的男人怎可能花上时间制造浪漫?欠缺浪漫,爱情便欠缺滋润,爱情便有点点可惜…… 汗流浃背的小白,每日夕阳残照才回,晨曦初现便起来,动身前,只做一件事,绘画。 对着光芒乍现云雾,写甚么?一大片红、一大片乌黑、一大片雪白……以意作画,意随心动,心随意欲,心意弄墨,天、心、意合一,可绘神来笔。 但他妈的神来之笔却教人看得迷惑无奈,一大堆同一色样的乱笔,是凭意境绘下,下笔如飞,凝视晨曦良久才下笔,却是不消半句话时间便写完拋笔。说实在的,任你如何想象力丰富,也看得一头雾水,根本便只是一堆胡乱涂鸦。“你说啊,他究竟搞甚么鬼?”公主每天只好对着满天飞舞的喜鹊倾诉心底苦闷。 一天又一天,天天如是,足足绘写了九十九幅完全一点也看不明白的“大作”。梦香公主实在有点失望,她很佩服小白的绝世才华,意笔绘画更是令人尊敬。可是,看不懂的画,倒不及一幅清楚描绘爱侣清秀灿焖笑容的画像啊? 公主双手拿着一幅她自己用尽心力去绘写的小白笑脸:千分狂傲、百般不羁、十足智才,融合构成浪漫笑殷,此幅“小白笑脸”,是梦香公主花了七天七夜精心绘构而成的,因为今天是她的寿辰,十九岁的诞辰,她好想拥有一份永志难忘的礼物。 拿着心血结晶,公主走出茅舍外,带着欢愉的心倩想要得到小白对自己笔艺的颂赞。 她一定要小白说些甜言蜜语,要动人、要温柔、要浪漫,因为今天是公主的诞辰啊! 步出茅舍,清朗雾色融于朝阳金光中,好舒畅的一天。小白又在绘画,快得难以形容便完成了第一百幅大作,最后最后的一幅画。 最后?为甚么是最后一幅?小白没有说半句一字,他轻松地把最后的第一百幅画置于屋前青葱草地上,十幅一行,十行便是一百幅,一百幅画构成一幅画,一幅世上最美丽动人的艳色芳容——耶律梦香。 在耶律梦香眼前,是一幅三十尺乘三十尺的“梦香笑脸”,十分满足、百般滋味、千种风情,尽在“梦香笑脸”。 眼前的爱侣,为了馈赠一份浪漫爱情生辰礼物,花了一百个大清早对着晨曦冥想爱人甜笑,每一天记下绘画一点一滴,丝毫不差的完成心血结晶,他有多爱自己,还用说吗? 泪,轻轻的从长长睫毛看里打滚掉下,爬过温柔脸庞,直贴心坎,夫复何求?现在的寿星女,只需要一道暖流,体贴热烫的暖流。小白紧紧的拥抱着公主,交缠一起,公主的香唇已热吻小白,浑身绝世风情,尽在一剎那间投向吐散,毫无半分保留,柔软得蚀骨销魂。 奇 书 网 w w w . q i s u w a n g . c o m “每天起来,只有完成了公主笑脸的一幅画,小白才能轻松开始新的一天,感受可畅快哩!”小白轻抚艳色笑脸,爱不释手的偷取温馨香滑。 公主仍禁不住的笑意遍体,道:“坏家伙,奴家早已是你小白指掌上的宠爱,还要这样制造教人流下甜泪的画像,想我爱足你三生三世么?” ------------ 第六部 仙飞瀑 第一章十两好女儿 二百年前统治天下的“万朝”,已历八代君主,享受了太久的富贵,使整个皇族不可避免的陷于腐败和堕落,政权旁落渐转移到外戚之手,为皇国之冶敲起丧钟。 八代仁君万寿圣君,欲变革图强却处处受制,其时各地诸侯已据地掠权,“万朝” 倾倒被灭,只是时间上的远近而已。 智才神机妙算的万寿圣君,穷尽二十年心力,在荒漠大地“死荫幽谷”尽处,建筑了一处秘密藏宝岛宫“蓬莱仙岛”,藏有皇室最贵重财宝、永保长生神药“万寿无疆” 及轩辕神兵“赤龙”。 宝藏原为日后“万朝”被灭,后裔复国之用,为免轻易被夺,万寿圣君以其举世无匹之“天象挪移大法”捣乱“死荫幽谷”之“地运”,形成每六十年一甲子只暂歇一回的毒雾风沙,封锁了进入“死荫幽谷”之可能。 “地运”被捣,大祸大劫难逃,要越过“死荫幽谷”便千难万难,路上天险地变藏难埋杀。“蓬莱仙岛”更埋下“天路”、“天机”、“天人”三重难障。能先闯过“地运”,再破“天算”,便能夺取“万寿无疆”宝藏。 六十年前五大势力合共一百江湖绝世高手同进“死荫幽谷”夺宝,一去便从此不返。 人为财死,六十年后,又有另一批自命能破“地运”、“天算”的人勇闯“死荫幽谷”。 小白、伍穷、十两是为了利用财宝建立“铁甲神兵”,为小白成大业当君主立国而来。 “孟母三癫”的刘一线、关二哥、张三疯是为了扩大杀人集团“草芦黑栈”而冒险,他们三人的生父及二位同母异父,六十年前便因为闯“死荫幽谷”,而生死未卜,下落不明;此令刘、关、张更极希望闯过险地。 “神国”神长大老的独生女寒烟翠及胡说八道不甘心被逐出“神教”,一心想建立另一支派势力,向神长大老示威,无可选择下便踏上寻宝之路。 “皇国”贼众首领史认屁想要成为永生财霸一方之主,便率领孩子史臭臭及一众“残贼”,大作他的春秋霸业大梦而来。 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苦来由,为了一遇神药“万寿无疆”而往寻“蓬莱仙岛”。 神、魔、道、狂、邪中的病魔钱辛辛深谋远虑,对“万寿无疆”志在必得,与儿子病书生、徒儿病虫处心积虑,计划先杀尽其余同闯上路耆,再过“地运”破“天算”,夺取宝藏。 病魔,狡诈毒辣的他,先扮作徒儿病痛,被擒受辱,再引开众高手,才擒下十两、寒烟翠等后辈,好好淫辱虐杀,以满足他极度疯痴的病态。 盲甲、盲乙、老大姑、老少奶、老小姐、四喜先后被虐杀惨死,余下的盲丙、盲丁正努力的在拍掌大叫呼喝,为病魔同时强xx十两、寒烟翠增强气氛。 衣衫被五指撕裂片碎,十两背、臀全裸露于病魔跟前,可怜的她拼命强忍苦楚,接受凌辱折磨,她只恨没机会与伍穷发展良缘、没能力再侍奉主人小白,没法子再完成爹之遗愿,寻回愁苦的娘亲。 被人从后强xx的滋味究竟感受如何?每个被奸的少女都不愿回忆,但那种强烈得比死亡更难受的感觉,却点滴烙在心头,至死不灭,可怕的影像永远缠绕脑海。 满是烂肉、臭疮的十指,抚摸着如雪香肌的粉嫩香背上,十两强忍住泪水,她不想哭,眼泪只会更刺激变态狂魔,加强满足淫虐狂意,你愈示弱,他奸得愈痛快,一个时辰、两个时辰……痛苦只会无尽绝期。 十两没有垂泪,但背上却一片湿润,因为背上有泪,泪从同来?竟是来自那正要疯狂强xx二处子的大奸大恶病魔眼眶?眼泪是为一首动人的诗而滴流,那首诗,是刺在十两背上,只能隐约可见的:`` 快乐人儿快乐歌,愁苦心头愁苦楚, 快乐分给愁苦我,苦乐望成乐添多, 乐苦交织原是错,苦苦乐乐铸成祸, 苦添苦痛结苦果,苦祸分离恕罪过。`` 病魔独自在诵读诗句,吐出一字,滴出一泪,心痛如刀割,一诗读完,便埋首痛哭,悲惨苦嚎,震天惊地,楼内十两等四人只感莫名其妙,诧异不已。 病魔竟为十两解去穴道,幽幽问道:“你今年正好十七,诞于“云渺海”内,并未见过娘亲一面,对么?” 晴天霹雳似的轰在十两脑际,她实在始料不及,有关她的神秘谜样身世,病魔竟然了如指掌,难道娘亲在背上刺上的那首诗,令病魔有所恍然大悟?病魔跟自己娘亲究竟有什么关系?十两有种不寒而栗的不祥预感,答案,一定令她很难受。 ------------ 第七部 人间道 第一章眼泪为你流 “堵住墓洞出口的巨石,单凭人力根本绝不可破,咱们唯一的逃生大门,是在脚底。” 小白指着洞内已注满雨水的沙地,笑容充满自信,半点不像说笑。 胡说八道:“这话怎解,难道现下慢慢的掘开沙泥么?但大漠厚沙之下仍是沙啊!” 沙鹰对大漠情况稍有认识,便道:“一般大漠沙层极厚,墓洞依此推算,地下该是厚沙及石壁,钻下去也不大可能逃生啊?” 小白笑道:“咱们现在不必争论,你们可有留意雨水注入墓洞后,当停了雨,洞内水平线不断降低的情况么?” 一言惊醒,濒死慌乱的众人,当然没有小白般头脑清晰;说的没错,雨水停后,洞内水平线的确是不断降低,明显表示雨水从沙地底下渗漏而去,但这又表示什么? 小白笑道:“雨水渗漏流走的速度很快,要是沙底下是厚沙或石,湿沙、顽石的吸水速度,会比现在慢四倍以上,由此证明,咱们墓洞沙底之下,并不是沙石,而是一条水道或天然水库。” 众人莫不惊愕无比,讶然惊呼道:“什么?下面是水库?” 实在太古怪离奇,在大漠走了十天八日,高温炙热教人肤干皮裂,要落下的雨水在空中便已蒸发掉,就算突然天气大变,如这回的天威地震后,雨水终于降临大地,但经猛烈阳光曝晒,不消一刻,相信雨水又全都被蒸发得一乾二净,大漠何来水源。没有水源,又怎会有水道、水库? 小白看见大伙儿表情错愕,不禁失笑道:“苦来由,还记得我提醒过你,乘沙舟当小心错去不远的“沙焰峰”么?这个独特的烈火熊炉,是红色的砂和页岩组成,经高温、雨水千年冲刷而铁化的。非但寸草不生,也成了地下水的大屏障,完全不能透过。” “大漠四周高山,寒冬时峰顶积雪,冬去后冰川溶化,水便源源不断向此大漠盆地汇集,加上“火焰峰”隔住了水源流走,在此大漠之下便渗入沙底之内,形成水道及水库。之前我还有点怀疑,但依据雨水流走,水平线下降速度来计算,绝对错不了!” 一阵惊呼狂叫,彼此都回复十足信心,只要沙底之下是水道,凭众高手之力,掘开沙再潜入水库,便能游至另一方破沙而出,简单得很。 苦来由立即第一个动手,随之每一个人都来掘挖不停,掘了不足十尺,果然出现水源,谁都欢喜若狂,把小白拋在半空,那胡说八道还狠狠痛吻了小白两颊。 由最着急的苦来由带领,先潜入水里觅道逃生,一个接着一个,只要苦来由能在洞外出现,那就证明小白没计算错误,谁都可以活命离开此死局墓洞了。 “噗通”一声,苦来由已潜下水底,他拼命的游,拼命的找寻生路,轰开出口,绝对要快,再耽误延迟,寒烟翠便可能救活不了。 那一直不怕不惧的情诗,竟用一双手盛着清澈的地下水,为大家洗掉发上沙泥,又抹去脸上污垢,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如此情真单纯,实在世间难觅。 小白笑道:“你可真勇敢,被困死在墓洞期间,连我也不能肯定必可寻得法子离去,但情诗你却满不在乎,不害怕也不惊惶,镇定又轻松,仍然天真无邪的弄这弄那,真拿你没办法。” 情诗一边为小白清洗,一边笑道:“我是被天母娘派来迎接贯穿龙脉,破“人劫”、“地运”、“天算”的新皇之“天机仙子”,这一个甲子必然有惊世新皇诞生,天象早有明示。上苍要我来迎接新皇,可不能又困死或杀掉情诗吧,嘻……早该放一万个心啊! 有什么好怕。” 笃信天象玄机示意,是“蓬莱仙岛”中人的信仰,小白也难以用言词相辩。但小妮子的天真、纯洁,毫无机心、邪念,总教人爱不释手,她的笑容就像溶在手里的冰雪,全无瑕疵也滑不溜手。 情诗又把清水泼在身上,尽洗污垢,晶莹水珠挂在香腮上,如珍珠垂帘,上夜半透酥胸,贴身半裸隐约可见,小白瞧见也不禁心神悸动。 情诗定睛看着小白,失笑道:“相公啊,遭电极了么?” 情诗突把上衣拉起,盖着小白的头,再笑道:“噢呵!酥胸两个情侣西瓜,生了个大西瓜在中央,西瓜又香又甜哩。”张口便咬向小白头,哈哈痴笑不已,双手又不停怕头乱动。 小白也就跟情诗玩在一起,把她抱在怀里,双脚分叉夹着腰,不停摇晃道:“摇啊摇,把西瓜都摇下来啊!” ------------ 第八部 伤情诗 第一章情义踏虚空 人生,究竟最重要是追求什么?财富、权势、智能、武功、名誉?要是你已拥有以上的一切,又如何? 二百年前的“万朝”传至万寿圣君,这位武艺超凡、智才谋略傲视天下的不世仁君,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,当时,他感受如何?答案竟是——苦! 上天赐给他能观天预知地运的神能,人上之人却反而更痛苦,因为不久之后,依天象显示,“万朝”必被歼灭,“皇朝”取而代之,万寿圣君又怎不夜夜难眠。 为求他日“万朝”能卷土再来,万寿圣君凭其才智,倾尽国库财宝,选取了“死荫幽谷”,先以神力捣乱“地运”,毒风沙封锁,以免敌人来袭。再大兴土木,穷毕生精力建成“天道”、“天桥”,以作考验“天人”。还有“斗室”,作最后飞升“蓬莱仙岛”之阻。 能闯破天算、地运、人劫,穿龙脉者,便是新帝皇“天人”,可惜的是,千算万算,不如天算,万寿圣君算出二百年后出现的“天人”,却并非“万朝”后代,万氏一宗气数已尽了! 千辛万苦移地易运,最终原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,多么可笑了拥有一切的万寿圣君,终于领悟人鼻不如天算的道理,人,追求的不是财富、权势、智能、武功、名誉,更不是一个“梦”,而是快乐。他透彻明白了,但快乐又是什么? 这个答案对天智奇才万寿圣君来说,并不太难,一个最爱的人,便是快乐泉源,从此,万寿圣君便全心全意去爱,去寻找快乐。 人生多么可笑,兜兜转转,劳碌大半生,原来已荒废了生命。 万寿圣君把“万朝”的一切留给“天人”,也好想把自己对人生的领悟告诉二百年后出现的他。 他,今天便站在“地支”之上,小丙、沙鹰、病魔、胡说八、史认屁、苦来由、刘一线.关二哥八人,谁是真命天子? 小白昂然傲立,说道:“我终于想通了,‘天人’的出生干支年份,并不是‘天桥’的干支答案。” 答案好简单,但这又怎可能?要是从“地支”通过“天干”的“天桥”,不以“天人”出生干支年份为依据,那又凭什么从六十个可能的干支年份中推算出答案? 小白道:“关键是‘人劫’、‘地运’后的‘天算’,由‘天道’、‘天桥’串成之‘天路’,并不是考验‘天人’的最后一关。继后还有‘斗室’飞升之考验,要是在此已得悉谁是‘天人’,那‘斗室’飞升的考验便毫无意义,二百年前大智若仙的万寿圣君,又怎么会如此胡涂,只是咱们太冲动,捉错用神吧!” 解释的确实有据有理,但听在胡说八、寒烟翠耳里,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,那胡说道便是因冲动而掉下万丈深渊了。 病魔道:“分析得很有点道理,但咱们如何能分辨出真正‘天桥’之干支路,才是重要。” 小白哈哈大笑道:“哈……这个还不容易吗,先前只是被搅迷糊了吧,简单得很,我随便选一个干支年份也能直上对崖‘天干’啊,十两,你是什么年份出生的?” 十两愕然道:“甲……子年,但……随便以我的干支年份……不大可能……好危险…… 啊!” 小白笑道:“对啊!‘天桥’的干支年份根本是没据可测的,随心选择跳下去便可以,我看你今天气色红润,依你出生的年份跃下,死了也活该啊,来吧!咱们一起跃下去。” 小白拖着情诗站至“子”字的石墩,回头向胡说八、苦来由等笑着点头,大家的内心竟立时燃起一道信心火焰。小白说得对,便好象有种不能抗拒的力量,自己必须附和。 在越过辽阔大漠,智破墓洞死局后,谁都对小白佩服得五体投地,他是大智者,谈笑用兵,能力绝对是天才领袖。 小白的话已隐隐藏着难以抗拒的命令感觉,众人都对他信心十足,既然命也是他救回来的,即使为他错误抉择而拋弃,那又如何?小白绝对信得过,他说是“甲子”,“天桥”便是在“甲子”的了。 几近盲从附和的十两、苦来由、沙鹰、寒烟翠、胡说八、史认屁、刘一线及关二哥,全都挤在“子”字石墩之后,打算要跟着小白,一个一个的跃下去,为对小白的信任投下性命作赌注。 小白回身对大伙儿道:“多谢各位对小白的信任。人与人的相处,每每便是欠缺了各位的这一份紧密关系啊!昔日同甘共苦,今日出生入死,手足之情,根深蒂固!” ------------ 第九部 苦酒居 第一章宿敌余律令 “哈、哈!话说十八年前,咱们的‘天法国’在“上元佳节’合该有事,上回说到……” “且慢且慢,夫子说什么“上元佳节’,不就是‘元宵’么?” “对了,对了!孺子可教也,阴历正月十五为上元,七月十五为中元,十月十五为下元,合称‘三元’。上元天官赐福,中元地官赦罪,下元水官解厄,三元配三官。出自道教,成为民间俗例。” “原来如此,那元宵即上元佳节,为啥张灯结彩,比什么中元、下元的庆祝好玩多了?” “问得好,昔年有皇帝于每年正月十五便微服出巡,视察民间疾苦,并与民同乐,推而广之,此日便成张灯结彩、大事庆祝俗例之日。咱们‘天法国’的皇帝刘干帝也来个依样画葫芦,拖着美人皇后雪无霜,在‘天都城’巡视、玩乐,结果,便一命呜呼。” “夫子,这段干帝被‘神国’神教之‘杀神’刺杀的历史,早就耳熟能详了,没啥新趣味儿啊!” “哈、哈!但干帝之死,却把‘天法国’推向败局,既无太子继位,改由皇后雪无霜当女皇帝,虽国号不变,但女人又如何能有龙威治国?十多年来,‘天法国’使成了‘外奴’供应国,苦难民众离乡别井到四国四族去讨生活,国势积弱,唉!” “夫子啊,‘天法国’不是还有太子刘天尊与太子刘皇爷么?只要他日由两位太子之一……” “都是屁话,那两位什么太子,是干帝死了十多年后,才‘找’回来的有相连远亲皇族血裔的后人,说是有继承皇位之权,但分别住在‘天带城’与“天兵城’,被‘武国’小黑与‘皇国’余律令各自胁持,就算雪无霜驾崩,唉!任两位太子谁来继位,都是把皇朝拱手他人,不是小黑便是余律令的‘余家’,‘天法国’未来更可悲哩!” 说到这里,在“苦酒居”内的“人牛”都默然不语,大伙儿都是“天法国”儿女,当上了推车、搬货的劳苦人牛,只叹命苦,惟是国家未来又将被别国势力接管,臣民更加成为下等一族,焉能不痛心! 苦酒居内苦愁思,苦汤滋味苦痛意! 国力在四国四族中最微弱的“天法国”,合共有十二座城池,国家资源丰富,民众最是能耐能挨。 只可惜自女皇帝雪无霜即位后,天灾连年,国库空虚,京城“天都城”也只能有战兵五万,更要把大京三城另外的“天带城”与“天兵城”,租给“武国”及“皇国”之“余家”,在两大势力相互抵销的夹缝中,“天法国”皇朝才能偷安。 其中“天带城”便是因为昔年被小白攻破“剑鞘城”,“天法国”求和,便以租出城池作为罢战条件。 从此,由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神兵急急——余律令,统领的“余家”,共十二万家兵占据了“天兵城”,又握太子刘皇爷在手;“武国”派来小黑驻有十二万战兵于“天带城”,又把太子刘天尊扣在“皇府”内,两大势力对峙,又控制了“天都城”营商、贸易命脉。 总之“天法国”早晚不是落人小黑手中,便是余律令来当皇帝,决计不会错到哪里去! “哈、哈!今年合该有变,第三势力又来了,以其迅速成军之势,短短半年便有八万大军,如今在‘天兵城’外布下战阵围困,想不到也有人胆敢挑战余律令,真有种!” 说得口沫横飞的,正是“苦酒居”担任谈天说故事一职,以吸引客人们的潦倒书生老作,看他拿着折扇七情上脸,不停团团转又手舞足蹈,动听有趣,教一众顾客入迷。 跟他一唱一和的四岁小女孩宝宝,总爱在老作长篇大论故事中,问这问那,加强大家对事情认识,倒也相当合拍。 “苦酒居”,除却苦酒独步天下,这对说故事的好拍档,也就是其门庭若市的重要因素了。 宝宝拿着长竹枝,精神抖擞喝道:“余律令,我小白来会你,快交出耶律梦香公主!” 老作突作状缩在桌底下,笑道:“啥、哈!我余律令是余王八,龟缩在‘天兵城’,不出来便是不出来,拿我没办法,哼!” 宝宝用竹枝拍打在桌面上,怒喝道:“算是什么英雄好汉,我小白与八万‘铁甲兵’兵临城下,你竟龟缩不出来面对,都十天了,如此丑行,恐怕教天下人失笑啊。好!伍穷,你是‘天法国’人,便由你来领兵,攻破‘天兵城’,拿下余律令首级来。” ------------ 第十部 闯三关 第一章大限闯三关 天除雨山,大限三关,回头是岸,得失等闲! 从山脚爬至山巅,“天阴雨山”共分三关,三关者乃三大天险的意思,这首诗便是刻在第一关的大石壁上,每字十尺见方,远望巨大峭壁刻题金漆诗句,颇觉气势。 原来,这是用来劝告失意人的诗句,以免大家一时失意,又来“天阴雨山”寻短。 只因“天阴雨山”天险处处,危机四伏,又是阴森潮湿,长年不停下着微微细雨,阴风阵阵,一片天怒地惨之象;站在山上一会儿,要是心情失落,自是更添愁思,故失意、失落的“天法国”民众,都爱来“天阴雨山”自尽,了结残生,故此从来无人居于山上。 山上天险三关,第一关,是“天梯”。 要上山,没有婉蜒曲折的山路,更没有顺步而上的石级,要上山必须先踏“天梯”。 一直从山脚底部笔直而上的峭壁,有无数用铁链扣成从下而上的“天梯”,要上山,一手抓住铁链,脚踩踏峭壁上开凿而成的洞窿,一步一步“登天”。 在高处稍一不慎,便会失足,加上微风细雨,不少洞窿更长满青苔,登山实在不容易。 山的东、南、西、北四方皆有“天梯”直上,就如一个巨人被天神以无数铁链锁住似的,十分怪异。 山腰一片翠绿,长满奇花异草,穿过长长山路,便是第二关的“山中惊涛”。 深山高高在上,当然没有海,但怎么却有惊涛? 原来到了山腰,要连接另一方的山巅,并没有路,靠的是五条相隔甚远的、长三百尺木桥。 木桥之下,便是无底深谷,最可怕的是木桥太长,又悬于深山中,被阴风不停劲吹,总是左摇右摆,抖动不停,人在其上,便恍如置身船中遇上惊涛骇浪。 马步不稳,又或胆怯心惊之辈,在桥上被左右拋动,很容易失足坠下,粉身碎骨更尸骨无存。 第三险,山巅“双拥抱”,无路中觅路,倾斜山圾,全是密麻麻的参天古木。 要登山,便得依靠抓紧大树的树干或树根,艰困的不停向上爬。那些树干愈上愈粗大,二人合抱方能环绕一圈,百年甚至千年岁寿,已无人考究,蔚为奇观。 山巅尽处是一个小湖,名为“山中湖”,因为严冬山上积雪结冰,夏来溶雪便成湖水,湖旁大片山坡平坦,再上已无路,有人到“天阴雨山”,便是为了喝一口冰凉的湖水。 湖水甘甜,无风宁静,绝对是清雅的好地方。 如此逍遥胜境,今天竟来了合共七万访客,小白与他的“铁甲兵”,为逃避小黑与余律令的夹击,大军依指示直上山去,据险势先稳住阵形,再图反扑。 大败而逃当然不好过,更何况大部分追随小白的新兵,都是因为仰慕小白而来,他们都是满腔热血,意欲跟随小白大展身手,攻伐征讨之心极强烈,但一战下来便弄得落荒而逃,心情当然难受。 为保留战斗力,小白命将军亲率一万兵众,带着所有不能登山的战马绕向山脚另一方,暂且隐藏起来。 其余六万“铁甲兵”,人人穿上厚厚战甲,先攀上“天梯”,再过“山中惊涛”,未有一人失手。 “铁甲兵”内,不是原有耶律梦香招募的“武国”“剑京城”失意武者,便是后来加入的热血新兵,彼此的好胜心皆极强,更重要是平素将军训练艰苦,自然都身手非凡。 当大军直上山去,“天梯”上却下来一个轻功卓越盖世的神兵急急余律令,只见他双脚触踏峭壁疾冲而下,反方向下山,满脸笑意的说:“哈……成功了!” 不停的哈哈大笑,当与小白擦身而过时,小白不禁的冷了一截,原来是他,余律令,一心逼“铁甲兵”上山,他究竟有何图谋?一切都似在他掌握中,计算之内。 余律令没有缓下身来,但小白看得很清楚,余律令的冷酷眼神已告诉了他,这一回,要把他与“铁甲兵”一举歼灭,要人世间不再存在小白笑苍天,要夺回耶律梦香。 小白按捺住怒火,他已不再像从前,身系六万大军生死存亡,必须小心处理形势。 “丁公公,诸葛神弩各领二千五百兵守住‘天梯’,五千兵立即砍树找寻可攻追兵重物,丁公公主守、诸葛神弩主攻袭,兵分八路固守,不得让来敌攻上山。‘’伍穷固守‘山中惊涛’,兵分五路,留下五千兵死守,其中三千必须神箭百发百中。” ------------ 第十一部 杀人皇 第一章无奈惨皇帝 “是……工部、刑部、兵部……还有……什么……吏部,不!不对,合共该是六部…… 七部……” “是六部,慢慢来吧,但因为战祸连年,便加一个战部,合共是七部。每部为首者官封二品尚书,工部尚书陆克、刑部尚书铁手心,兵部尚书鲁大刀、吏部尚书王政、户部尚书宋书生、礼部尚书孔夫子、战部尚书侯杀神,记清楚没有?” “清……楚,大概清楚了,七位尚书大人,主管不同部门,下设三品侍郎,再还有大学士议政……助办事。” “对……都清楚了,哈……好得很!” “好得很,好得很,都……明白了!” “十二城分为七省,还有记忆么?” “记得,这个记得,省设什么刺史,下还有城……、州、县,城有城主,州县又各设有……” “算了吧,算了吧,慢慢来,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好了。” “好……好,休息一会儿!” 疲乏倦透的,是当上了女皇帝、继承“天法国”大统的十两。为了当个好皇帝,她很努力的把该熟悉的东西都念个清楚。努力,是十两唯一能够付出的,因此三天三夜都没好好睡过。 在她身旁,有着小白、伍穷、梦香公主作伴,不时鼓励、相助,而最积极的只有一个小白。 伍穷最是无奈,他认识、所爱的十两,原来是永远追随在小白身后十步、低着头、永远的娇羞可人儿。如今,却成了皇帝,日夜要为朝中大小事务繁忙,忧心忡忡。 梦香公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,她只负责泡茶,每每在适当时喝下一口香茶,倒可舒缓紧张情绪。 “呜……”突然间,十两又哭了,已是三十八回,自从她登基为皇,内心难以承受压力而哭,已是惯见。 “丢他妈的别理会那么多,不必细心去记好了,你早朝待文武百官面圣,龙座下谁奏什么便一一敷衍算数,随随便便治国,总之任由大家发挥,开开心心便算,这样最好。” 伍穷这老粗,最怕便是什么制度、规条,在他眼里,一切麻烦尽量逃避最好。 伍穷还在继续他的谬论道:“要是真的要决定什么上奏的,简单容易,来一把三粒骰子大小作决定好了,哈……方便又有趣,小白啊,就如风神相所说,一切随天意安排,对么?” 对完全不懂政事的伍穷,小白真的拿他没办法,只是十两临朝,要是太过紧张慌乱,便可能误了“天法国”,小白尽力为她作准备、支持,只可惜十两便是十两,她只能努力又努力。 但努力不等于有成果! 从皇帝之下七部尚书,到七省十二城,所有天灾、人祸、赏罚,甚至是如何解决“武国”与畲律令、药口福的威胁,十两都必须面对,这就是一国之君所要处理的事。 十两并不喜欢芳心,但她开始对这个女子有点敬重,她入宫后,便辅助名天命主政朝纲,制定一切事务新结构,内外兼顾,万无一失,还派来小黑企图吞并“天法国”。 两年来治理“武国”,井井有条,比名剑最后三年干得出色得多,难怪“武国”上下都愈来愈齐心,投向朝廷。 这也是五皇爷名目世不敢贸然起事、挑战庸碌名天命帝位的原因,民心所向,天下大定,谁又愿意根基动摇? 芳心的权力欲很强,但她同样也显出了非凡能耐,并不是胡作妄为,相比十两,芳心强上何止千倍! 努力再努力,十两也只能当个笨皇帝,毕竟原来只是个侍婢,任由主人差遣,人,原来就有很大分别。 “快生孩子好了,有孩子相伴,日子就会好过些!”忽然而来的一句话,竟是来自梦香公主鲜有出声的嘴巴。 公主再道:“有了孩子便是有了新希望,花上十多年便能把他培育成好的皇位继承人,到时便可退位让贤,摆脱困锁。”公主娓娓道来,却是十分认真。 她当然很有心得,公主就是公主,她对朝廷中事绝对清楚了解,当上了皇帝便不能逃,唯一可以做的,便是诞下新一代,由他来当个新皇帝,带来新希望。 伍穷、小白面面相觑,当真哭笑不得,这算是什么提议,少说要等十五年孩子才能长大成人啊,这十五年又如何?公主当真也胡涂了起来,小白只好摇头失笑。 在心底下摇头当然是耶律梦香,她的真正意思,小白竟然掌握不了,唉!涉及情与义,小白就是多会混乱,不大懂得理解个中特别意思,变成笨小白。 ------------ 第十二部 断情义 第一章五千藏杀机 天色渐暗,风雪却是愈来愈大了起来。每年到了严冬,大雪必然的封堵“天都城” 对外一切大小道路。北风一刮,连河道也结冰,水面既不能渡船,冰上更难以行车。 “天兵城”和“天带城”的商旅,都不可能越过风雪封路,前往“天都城”,必须留在两城客栈寄宿。 “天兵城”城西,是客栈的集中地,一片驴鸣马嘶,夹杂人声车声,热闹得很。 近数天以来,这里来了许多客倌,都是身形魁梧,年少精干,目光炯炯如电,教人好生奇怪。 城里的客栈住得愈来愈满,那些客人又没一个愿意离去,住了下来,便好象在等待风停雪融,才有什么决定似的。 “天兵城”乃余家控制,十二万余家战兵联合“武国”战兵、药家兵众等围困“天都城”,但仍有二、三千人留守于此。 三十万城民百姓乃“天法国”中人,心情与被困的同族血系“天都城”百姓相连,刚好又跟管治“天兵城”的余家战兵相反。每当传来攻城消息,反应恰好强烈矛盾,但城民都很懂得压抑自制,毕竟老百姓是难与手执刀枪的官兵去斗。 城西具中一间“福来客栈”,所有房间都住满了,但找不到客栈投宿者仍络绎不绝,客人从四方八面涌来,拥挤的情况一直无法改善,掌柜费尽唇舌,尽量把房间多塞二、三位客倌,后来者觅不到住处,更索性在大堂上围坐,与风雪为伴。 门外北风呼啸,寒风飞雪,门缝不时吹进冷风,吹得店内火堆旺暗交错,围在火堆旁的人,竟有四、五十,而且全都是带刀武者,绝非一般商贾旅客。 不断前来投店的精壮少年人,都不大爱说话,却很留心“天都城”战况。 可惜,自从道路冰封以后,消息便从此断绝。 掌柜的老头儿何老与白发老妻何大妈,都意识感觉到,这场大风雪的背后,已隐藏着一场血腥危机,只要风雪退去,这一大批武者都会加入“天都城”的杀战去。 “究竟是哪一路的人马?我认得一些马匹的鞍饰,是来自‘武国’啊!”何大妈总爱与老伴悄悄说私底话。 老头儿这几天也忙得要命,但也乐于与妻子议论纷纷,奇道:“可不止咱们这里啊,这十天八天以来,进城的已二千多人了,都刻意把头脸蒙住,据闻‘天带城’也来了不少类似的不速之客哩!” 老伴一边在烤她最擅长的羊肉,准备给客人享用,一边在猜度道:“依形势来看,最大可能是围城三方,其中一面正暗地里再增强实力,来个最后杀着,争取把一切利益都夺去的好时机。” 何老笑道:“这个我与隔邻冯大酒都说过了,唉!十八万大军围城,虽然说出了个大英雄伍穷,惟是芳心的饿城之战,最终必然的摧毁城民斗志,如何顽强,也不能空着肚子作战啊!” 老伴淡淡道:“对了!只要‘天都城’破,三方势力便要均分利益,故此便暗地里增强兵力,埋伏在‘天兵城’与‘天带城’,作最后以逸代劳痛击,好歹毒啊!” “这就是战争嘛!”何老也不得不喝下一口酒驱寒,同时也麻醉一下,接着幽幽的道:“可惜得很,大英雄伍穷来得太晚了,‘天法国’要是由他来当皇帝,联合实力,可能还不致被灭、被瓜分!” “咱们等了二十年了,才守候到一位出色的大英雄,上天却偏要他战死于‘天都城’!” 黯然神伤,默默祝祷,在“天法国”每一角落,都有人为伍穷暗地献上支持,只可惜这些力量不能改变些什么。 两老拿着羊肉、饭菜与酒,分别递给挤得满满的客人,这些陌生的外来者,都不爱言谈,像是要隐藏什么似的。 但何老瞧得清楚,他们的手脚皮肤都很粗糙,一定是生活相当艰苦的人,究竟,三方势力是谁部署“后着”,这“后着”又是什么? 突然,何大妈惊呼了一声,何老急忙横视过去,只见何大妈眼目盯住一位披着厚麻布挡风的新来的客倌,牙关打颤,竟不能言语。 何大妈呆呆道:“是你……” 两城合计,涌来的“陌生人”已不下五千,究竟这一大批“后着”,是为何而来? 原来大风雪背后,还隐藏着足以改变最后形势的“后着”,是芳心、余律令,还是药口福? 这五千人,有何部署? ------------ 第十三部 乱迷局 第一章莫问大懒虫 “大锣大鼓,摇旗吶喊,好威风啊!” “对!‘铁甲兵’又取得一回重大胜利。” “兄弟,看你年近二十八,必然对小白笑苍天的奇闻逸事、成功立业经历都瞭如指掌了。” “自‘天法国’固守‘天都城’一役后,七年以来,小白带领着的‘铁甲兵’当真所向披靡,已攻下七座城池了。” “看来他早晚要自立为皇,与四国四族争一日长短。” “这个自是必然。” “你看啊,‘铁甲兵’进城,军容整齐,军纪严明,难怪天下人都说,五十万‘铁甲兵’乃无敌之师。” “七年以来,天下大变,四国四族也来了个天翻地覆的扭转,什么无敌之师,也委实是抬捧歌颂吧!” “噢,是老夫对小白的尊敬而已。当然,现在天下乃以‘皇国’的皇上皇为首,七年以来,以一敌三国四族,竟只失了七座城池,那皇上皇真好了不起。” “小白用兵难测诡变,还有耶律梦香公主辅助,沙场争战每每出奇制胜,但皇上皇更是凌驾其上,过去七年多场经典战役,若非有皇上皇的布局安排、调兵遣将,‘皇国’早已被七大势力灭绝瓜分了。” “皇上皇确是了不起的一代英雄人物,但老夫最佩服的,却是那与小白反目成仇的伍穷。” “伍穷把‘天法国’治理得井井有条,军民同心团结,他的三十万‘穷兵’,好了不起。” “不错,单看他攻下‘异族’的半边江山,把版图扩大了两倍,不好大喜功的固守阵地,休养生息才再扩展疆土,心思缜密,能耐真的丁点不比小白差。” “伍穷把刻苦耐劳的‘人牛’都调训成出色的战兵,‘天法国’力量已不下于‘武国’。” “好兄弟,可是伍穷仍拙于攻城护守的战法,始终难与他国抗衡,沙场比拼,只一味的强攻,一鼓作气陷阵,如此缺点一直未能改进,要于乱世称皇,好危险啊!” “论战法,‘武国’的皇后芳心绝对是出色高手,加上一、二、三品的天武、玄武、威武共九位神将辅助,国力亦不能小觑啊!” “哈……好兄弟,女儿家当家作主,又会神威勇猛得哪里去,‘武国’的一半朝野中人,都先后投向五皇爷名昌世的阵营去了,看来那个昏君名天命被逼把帝位拱手相让,只是早晚的事。” “皇后芳心可不会轻易放弃权势,让他白白溜走的。” “我相信那个名昌世绝对不是芳心所能拒抗的不世人物,他守候逾十年,一直小心部署,夺‘武国’皇位,绝对只是时间问题,哈……也许他连这皇后也一并夺去也说不定呢,哈……” “‘武国’暗藏内乱、‘天法国’积极扩张、‘皇国’被围攻,四国之中,要算‘神国’最神秘。” “‘神国’的神长大老最希望歼灭‘皇国’,只要吞下它,国力增强一倍,要统一天下便不困难。” “但攻了七年,可都未有突破。” “七年以来,就是为了今年的突破!” “什么?老头儿,你竟然像似看穿‘神国’的攻城战法,阁下当真也是战法名家么?” “名家个屁,神长大老只是耐心地等,他要等一个人离开‘皇国’,他在其中,‘皇国’便不可能破。” “老头儿说的那位神秘人,莫非便是——横刀?” “正是上代江湖刀、剑、笑之首,横刀夺爱,他还在皇上皇身边,攻破‘皇国’只是个梦!” “但横刀终于离开‘皇国’了!” “他竟然离开皇上皇,真摸不着头脑。” “从今以后,三国四族全力以赴歼灭‘皇国’,横刀必然留有后着,他的如意算盘好象难以猜度。” “但三国四族的联合军已迫不及待来攻了,畲律令统率的‘海霸族’、食狂药口福的‘狂意族’,还有‘农王’刀锋冷与他的‘杀手楼’各楼高手。” “只花了三年,当上了‘杀手楼’楼主后,刀锋冷便攻陷‘农族’,自封为皇,他真的莫测高深。” “农王刀锋冷的‘杀手兵团’,每以刺杀敌阵将领、谋臣在交战之先,乱敌挫其气势,再一举击溃,如此战法虽则较为卑劣,惟实在好有效用。任何强大军兵,只要失去将军、帅领便是一盘散沙,正是擒贼先杀王,战术上真的令人佩服。” ------------ 第十四部 逆天行 第一章谁来开个大 “赌博”由来已久,经不断演变,此兴彼亡,风气愈盛,禁赌愈烈。结果,不论以何种刑法处罚,赌博仍是大受欢迎,只因为人有贪念劣根性,且好逸恶劳,想寄托“幸运”。 “赌徒”又称“博徒”,赌博种类从陆博、奕棋、蹴鞠、斗鸡、斗鸭、斗鹅、赛马、走犬到骨牌、纸牌、番摊、花会、闱姓、山票……一大堆数之不尽。 无数赌徒终生寄情赌博,努力不懈想尽办法,为的都是希望找出一套必胜赌法。 依据运势转变下注、觅寻霉运“明灯”相反对赌、求神拜佛改风水……林林总总稀奇古怪方法,为的都是要嬴。 然而,事实一再告诉我们,要逢赌必胜,最佳妙法莫如“开赌”,只要坐拥巨资,开赌的都赢多输少。 嗜赌的贱丑恶妇李厉琤深明此理,她利用逃出“剑京城”的千载难逢良机,带着神相风不惑的无尽家财,独个儿远走至“狂乐镇”,买下了最大的赌坊“万金庄”。 腰缠不只万贯的丑妇,更买下四个壮男伴在身旁服侍,又沿用在“剑京城”的老招式,利用一大堆艳色名妓陪伴豪赌客官,夜夜笙歌怍乐,以蚕蚀他们的家财。 既好色欲又贪得无厌的李厉琤,快活得不得了,可怜完全蒙在鼓里的笨神相,却终日惶恐不安。 失去了“七恶妇”的护荫,生命便危在旦夕,风不惑能算尽天下玄机,就是算不出妻子会弃他而去。 神相出现,以性命怍赌注,要嬴回一切。 伍穷霉运当头,最后二万两,只好交给神相下注,一同押向大。 小白嘛,三十四万两,押在小,要得到最后胜利。 三颗骰子在骰盅里不断摇晃、打滚,咕噜咕噜的震动不停,众人命运就在三颗骨骰之上。 当庄家的李厉琤不停摇动骰盅,她从小便爱上赌博这玩意,第一样学会的就是摇骰盅。 一、二、三,六点,二、四、六共十二点,求大便摇出大,求小就是小,她这门技巧,已是超凡入圣,十拿十稳。 然而李厉琤并不能如平素般轻松摇骰,一对来自相公风不惑的厉目,不停的凝视着她,教丑妇心头乱动心绪不宁。 伍穷把一切交给神相,再无压力可言,变回极为镇定、冷傲,他相信风不惑一定能胜。 最闲逸、安然的莫过如小白,身旁皇上皇虽抖颤害怕,但他却是处之泰然,犹如事不关己般。 “贱相公啊,老娘在这里又快活又风光,你来放屁捣乱岂不自讨苦吃,快滚,老娘便饶你贱命!”血盆大口喷出臭气逼向神相,双目怒瞪,李厉琤一脸盛气凌人。 “你嫁给我多久了啊?” “挑你废话,恰巧十五年,又如何?” “十五年来,你快乐么?” “哈……老娘早年烂赌大醉,晚上鞭打你,又在床上把相公当作玩物奸淫,倒也算快活顶透。” “可惜终于玩得厌倦、玩腻了!” “你啊,可不知赌博在乎刺激,天天有你观看气色定赌运,早知成败,实在无聊。 我来到“狂乐镇”,寻回茫然有得有失的刺激感觉,不知多过瘾哩,你懂个屁。” “娘子好快乐?” “老娘当然快乐顶透。” “十五年来,你可曾想过你的相公也快乐否?” “……挑那奶娘关我屁事!” “我的妻子天天在外作乐,回家虐打我,又把我辛苦批命、看相所得,都据为己有,作为赌本。” “对啊,我当然绝非好妻子。” “我却一直忍让、逆来顺受。” “别假惺惺的,你啊,若非因为批出我具‘七恶妇’相,庇荫你不致因泄露天机而大祸临身,你肯任我鱼肉么?十五年了,这关系够了,不必再闷下去,我要寻觅新生。” “我—爱—你!” “哈,你放什么狗屁话?” “娘子,我爱你,你难道还不明白?” “明……明个屁,你别胡说。” “从前,或许我自己也不大明白,以为真为了保命而迎娶你这又丑又恶的女人,但自从逃出‘剑京城’失散后,终日对你思念殷切,茶饭不思,我担心的竟不是自己快将命不久矣,却是夫人的或生或死,是否老命不保。” “放屁!放屁!” ------------ 第十五部 神龙运 第一章英雄出少年 鼓声擂起,只见正门大开,“八神”分率“天兵”、“铁甲兵”出城对阵拼杀。 “天兵”、“铁甲兵”都身披锦袍,内衬铁甲,锦袍分天、地、风、云、龙、虎、蛇、鸟八种不同颜色,一队红、一队黄、一队蓝、一队紫、一队绿、一队白、一队黑、一队青。 各队旗帜与锦袍同色,策马驰骋,兵强马壮,场面煞是壮观。将军就在大懒虫身旁,看得张大嘴巴,呆得说不出话来。 “将军伯伯,领军如此,悍然出阵,以‘二十八星宿大阵’来破敌人的‘冲锋陷阵’,倒也合适吧!”大懒虫笑道。 将军由衷的佩服得五体投地,虽已身心疲极,但突然而来的惊喜,不知怎地又激起他的勇战士气。整个人不知怎地兴奋了起来,精神也为之一振,竟捧来一双巨大的战鼓,摆在莫问身前。 将军兴奋道:“来,将军为侄儿击鼓,以鼓声指领阵法变化,一同迎击恶贼。” 莫间接过一双鼓棍,热血沸腾道:“好,咱们一老一少,来个并肩作战,战鼓破冲锋,一战定江山!” “咚”!“咚”!“咚”……莫问奋力击打战鼓,可惜他毫无内力,只能发出微弱鼓声,惟是将军在旁感受明白,便同样击鼓,把隆隆巨响鼓声,以无穷内力擂击响动传开,与此同时“八神” 带领战兵左右四散,有条不紊依鼓声排出结阵。 原来安坐在战车上的皇上皇,听到节奏抑扬有致的战鼓声,便知悉大事有变,连忙收拾心情,凝神注视。 十万“神武大军”由他号令,皇上皇破城用的是“冲锋陷阵”法,以战车为主力,集中攻城破出缺口,再辅以骑兵冲锋,一浪接一浪痛击缺口,待十个八个缺口被捣破,后面大军便可凭战车掩护攻上,搭桥入城,杀个落花流水,一举破城。 “冲锋陷阵”主力有二,一是战车,二是骑兵。 战车数以百计,不断先投石击毁守城设施,又轰开缺口,加上先前一轮战斗,已是十分成功。 “模糊城”正门已裂塌了七个缺口,战车已逼近城墙,后排骑兵正等待命令冲锋而上,搭桥助攻。 原来的布置、安排,却被城外军兵突然变阵影响,数万“铁甲兵”冲出来摆阵浴血,又不得不改变战略。 皇上皇一手拍向身旁“神武大军”侍卫的肩膀,命他蹲下,跟着竟右腿屈曲踏在肩膊上,单手托腮凝视着战场。 大言不惭怒道:“竟敢作垂死挣扎?好,传令下去,骑兵四万,分作二千人一队,如潮叠浪涌接连攻击,听我命令,先冲破对敌战阵,杀尽‘铁甲兵’,一个不留!” 接过皇上皇的命令,传信兵立时吹起号角,只听得号角声飞传,“神武大军” 铁骑马嘶啼响,立即冲锋。 要知“神武大军”为“武国”主力兵队,军容鼎盛,骑兵每人出战,必备战马五匹,轮流骑用,以免战力因马疲而有失。 对战之前,必挑来最强坐骑,急驰冲锋,以强力破阵杀出缺口,冲击乱敌,再以骑兵来回扰乱、欣杀,敌阵必慌必乱,再发兵攻上,前后夹击,敌人最难防守。 骑兵冲锋,都是骁勇善战之强悍战士,昴藏七尺,先拔箭拉弓射敌,冲阵以大刀斩劈,来去急驰,所向披靡。 二千主力个个武功不弱,大刀闪烁,就如怒浪冲击而上,只听得铿铿锵锵,兵甲军刀撞击之声不绝于耳。 铁骑硬闯,杀声震天,顿时把“天兵”、“铁甲兵”逼退数丈。二千骑兵冲开阵势,另外二千骑兵立即随后涌来。 原来已“破阵”骑兵依战法火速回头又冲,就是要尽快冲散“天兵”、“铁甲兵” 所怖阵式,再让后来战兵狙杀。 第一浪骑兵抵挡不了,四万骑兵共二十战浪,“铁甲兵”如何能迎抗? 首批二千骑兵同时策马回身,双目突然昏花,眼前竟是八彩旗浪,迷惑困死,全失方向。 应该冲向哪一方?正犹豫之际,旗浪又转,巨浪突然射来刀矛长枪,只听得前后左右喊声震动天地,身旁人马纷纷倒地,一会儿便淹没于旗海中,身上早已多了七、八个血洞,倒死当场。 “二十八星宿大阵”变幻无穷无尽,先前“天兵”、“铁甲兵”,只是依战鼓提示,不挡冲锋,待战马入阵,杀力稍遏,便四力八面以旗海乱敌心神,以阵法围杀,才灭敌兵。 ------------ 第十六部 春冰薄 第一章杀力杀人头 “观音古庙”是古怪不堪的畸物。 “观音”即观音菩萨,原译为“观世音”、“观世自在”、“观自在”,是佛教阿弥陀佛的左胁侍,西方三圣之一。 “法华经.普门品”中把“观音”描写成凡人间遇难之众生,只要诵念“观音菩萨” 名号,便能获得拯救。 小白、伍穷再遇的“观音古庙”,有供人顶礼膜拜的千手观音像,头带宝冠,左右千手握各种法器与百宝,最高两手分托日月,胸前两手一为结印一为托塔,脸相祥和。 观音以千手护持,千眼照见,能息灾避祸,降伏妖魔,并普渡众生,故大受民众敬慕。 既然有根有据,“观音古庙”有何奇怪之理? 原来佛教一切敬拜地皆以“寺”作统称,从不称为“庙”。 “庙”,是祀神之处。神者,是中华大地民间自我推崇而来的仙家,与传自天竺的佛教有别。 “观音”既来自佛教,也就不能拜于“庙”内,两者风马牛不相及,互相矛盾。 只是华夏民间总爱满天神佛,如何都好,敬作仙神体拜便是。观音大士既然灵验,也就一脚踢走什么佛教规条,请观音金身佛座来,建“庙”敬拜,胡乱交错,愈弄愈胡涂。 “观音古庙”是胡涂庄严地,伍穷、小白何尝不是胡涂笨人?他俩都深信神相,结果就是被风不惑愚弄、出卖。 从前的玄门师圣风不惑,只知道努力多赚几个钱,对权力、霸业毫不热衷,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,他竟也会掉进“雄霸天下”的大漩涡里,与一众大英雄、大枭雄一决雌雄。 伍穷勃然大怒,狠狠的盯着踌躇满志的风不惑道:“风不惑,你是玄门第一人,来! 我好想知道,难道我伍穷的相已到了山穷水尽处,而你神相却突然而来从天降临帝皇命相?” 问得好!若然风不惑早已知悉自己有机会登基为皇,是天命神人,为啥从来都不努力争权夺利? 龙命不可能突然而来的,玄门师圣风不惑若非命中注定能登基称皇,又何苦突然陷害伍穷? 风不惑拿着他的长烟枪深深吸吮一口,慢慢道:“关键在伍穷你脸上的破相一刀。” 伍穷抚摸脸上的伤疤道:“破相必有劫,劫必折福,劫是横祸,这就是个中玄机所藏?” 风不惑不停点头,再道:“刀疤带来的‘破相’,已摧毁你登基龙位原来奇相,此十年你因缘际遇的好运,也戛然而止。从此不再有原来鸿福大运,‘破相’运转乾坤,一切都由你双手再创,或成或败,自然而来、自然而灭。” 伍穷伸出右手,点头道:“从此,我伍穷的命运便再重新开始,一切由我来开创,不再受天命限制。” 神相点头道:“同一道理,也可能被杀而失去一切,原来大福龙运便被他人夺取。 正是大运不失,必有后继,我若能把握良机,你已建立的一切,便会被我夺走。” 伍穷咬牙切齿道:“为了借助外力杀我与小白,你这无耻之徒一定出卖了‘天法国’!” 神相眉头跳动,突然闪过怯惧神色道:“只是付出原来由你吞并而来的一半‘异族’所占疆土,代价不算昴贵。” 伍穷轻轻的点头,他紧紧的握着“败刀”,心里很清楚明白,这一祸劫的成败,足以扭转一切。 他必须斩杀面前的“五花八门”七位门主,还有刀锋冷、药口福、燕万岁与及神长大老。 不可能战胜之战,却必须手握胜利。 身旁,还有个要来杀自己的小白,他也是被围杀的目标,原来是敌对的两方,也暂时变成同一阵线了。 小白,会与他并肩作战,先拒来敌? 小白含怒道:“伍穷,你别作梦,咱们已不再是十年前的无分彼此,要杀出重围,各自凭实力吧!” 伍穷冷笑道:“朕领导‘天法国’,就从来不怕你小白,也不会被你比了下来,好,我伍穷先出战,你们谁不怕死,来吧,踏前挡我‘败刀’,来啊!” 面前七位门主及四大高手,十一人均杀力高强,绝非泛泛之辈,伍穷、“败刀”,绝对唬不了任何一人。 “伎门”火流星、“纸门”一言堂、“竹门”竹家庄三位门主踏前了三步,分开而立,正好拦住伍穷。 ------------ 第十七部 飞梦石 第一章情与爱之间 七年前,小白率领四万“铁甲兵”离开“天都城”,逐步建立他的王国,势力渐渐成长。 七年后,已拥有“苍龙”、“白虎”、“朱雀”、“玄武”、“紫微”、“太微” 及“模糊”共七座城池,势力已足与四国四族任何一方并肩,小白笑苍天更成为少年们的偶像。 四国也好、四族也好,能成为王者的八位霸主,必然都是同族血裔,得到家族或同一族裔的民众百姓支持,才能安稳地生在王座之上,继承原来势力。 小白是唯一的异数,他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。 “铁甲兵”的基础,是当年耶律梦香在“武国”,收留一大批伤残士兵、武者,训练编制而成的。 七年前离开“天都城”时只有四万兵,七年后已是五十万大军,扩军成长极为迅速。 由耶律梦香一手策划的扩军大计,是不断把一些势孤力弱的城池攻下,再招揽城民及附近村落的少年人加入“铁甲兵”,不断增强兵力,最后联结成七城联防。 小白从两手空空到建立“铁甲兵”,坐拥七座城池,期间的变化过程曲折离奇,加上小白的智谋神机与战绩,故事早已化成神话般在民间辗转相传,少年人自然对他特别仰慕。 加入“铁甲兵”,追随小白,已是四国四族以外,数之不尽大小村落少年人的最终梦想。 公主把握了这契机,在短短七年间,把“铁甲兵”扩增至二十万之数,除此以外的三十万大军,在质量上却跟从前大有分别。 首先,小白分封胡说八、史认屁、刘一线、关二哥及诸葛神弩为五城城主,原来追随史认屁的“残贼”,与及“草芦黑栈”以下的各地杀人部属,当然也加入追随。 而“剑鞘城”的部分兵将,也相继前来投在诸葛神弩麾下。甚至是“神国”也有不满神长大老、不愿加入“神教”的人、投向胡说八,也就成为了“铁甲兵”的一分子。 “铁甲兵”迅速扩军,各城城主以本身关系建立基础势力,继而藉小白名号吸引不少新兵投效,是主要原因。 经七年开拓,五城池已共有三十万“铁甲兵”,由五位城主统率;而直属小白以下四大攻将,主守二城及攻击的便是余下来的二十万之数的“铁甲兵”。 五城拥兵三十万,但一切调训重责都交在各城主手中,新兵素质难免不能令人满意。 公主为求加强战力,便设计出七城联防的精妙防御,以抵挡敌人大军来袭。 只可惜,最终也败在“余家”余弄仁发明的“神风笑”下,六城一下子全被攻破。 大势已去,小白又决意放弃最后的“模糊城”,五城主为保各自实力,权衡利弊,竟都求去,追随新主小丙。 此一大变,小白的五十万“铁甲兵”便立时削减大半,只剩二十万之众。 四位攻将朱不三、将军、血霸王及生力,各率领五万“铁甲兵”,加上“三将八神” 及一千少年“天兵”,这就是小白现下全部所有,声势已大不如前,形势更是岌岌可危。 “模糊城”被“神国”及四族围攻,还有小丙的大军窥伺,要固守又谈何容易? 神长大老带来了“神兵”二十万。 余律命的余家战兵共八万。 刀锋冷把“农兵”增至十二万。 燕万岁仍是带来十万“异族”战兵。 药口福的“锋狂军”共十万。 小丙的军队派来了二十万。 六人势力合起来围攻小白的“模糊城”,总数是八十万大军压境,失去了五位城主共三十万兵,只剩下二十万“铁甲兵”,若是继续抵抗下去,恐怕终局也是必败无疑。 何况“余家”还可以继续制造“神风笑”,加以痛击。 伍穷的出现确然是曙光初露,既能保住三十万兵,再联结伍穷共七十万大军,前后夹击围城的八十万兵,立时形势扭转,反客为主,改守为攻,绝对能反败为胜。 耶律梦香是出色的用兵者,更是聪明人,她深深了解形势凶险,小白要保留实力,不致一败涂地,他日再图东山再起,靠拢伍穷,暂且归降,是最“恰当”的抉择。 公主在伍穷跟前跪了下来,磕头臣服,为了大局,她把心中杀仇大恨也深深埋藏起来。 向大仇人伍穷下跪磕首称臣,痛,的确极心痛,苦,当然极惨苦,惟是天意如此,徒叹奈何! ------------ 第十八部 穿心痛 第一章生力的来由 她,不停的为生力付出,毫不计较,完全奉献,她很相信,终有一天能感动这个男人,原谅自己,再接受她。 娇生惯养、身娇肉贵,却坚持与生力一同退守“一万险”,为的只是要生力感动。 突然被袭,替生力从石堆后偷望敌人位置,结果被“不凡箭”夺去一目,生力一再催促,郡主没有考虑什么,便再探头去看。只要能助生力脱险,郡主都愿意牺牲。 当生力感到郡主脑后滴血,意识到她已受重伤时,郡主又再探头,而另一夺目“不凡箭”亦已射至余下的独目前……及时一推,前臂被“不凡箭”戳中,劲力把手臂炸胀得血筋凸现,麻痹难动,郡主总算被推开,侥幸免成盲人。 回首定睛看着左目不停滴血,已失去原来最迷人妙目的郡主,竟不愁不悔,像对生力说:放心好了,能为你付出,我自觉好有价值,别为我的失明而伤心。 郡主还报以一笑,轻轻撕下衣袖,交给生力。双手抖颤的生力,感动得无言以对,把那片衣袖小心翼翼的绑着郡主已受伤处,跟着又在那位置轻轻的一吻。 生力道:“你,等我!” 好简单的交代,生力便跃飞而起,他的眼神变得凶狠、暴戾,他决心为郡主报仇,什么“不凡箭”,在生力眼中,现下都不值一哂,他要杀,便谁也阻挡不了。 “杀啊!”把身体完全暴露出来,立时成了箭靶,两个杀人者拉弓发箭劲如疾电,如何也闪避不了。 “嗖”、“嗖”两箭,生力用原来已中箭的右臂力接,对了,是“接”而非“挡”,五指张开,以掌心“接箭”。 “箭力”直射贯穿掌心,火劲把右臂炸胀得比大腿还粗,生力盛怒的内劲,却竟然把火劲压下。 两位杀人者意识到眼前之人好可怖、太勇猛了,他那箭力兼收并蓄的粗手臂,已将劈杀过来。 挡啊,大弓挺挡,立时爆出喀勒声响。 大弓碎散,两位杀人者的胸囗,都多了一点东西,是一条凹痕。 足有半尺阔、三尺长的凹痕,深近八寸,从颈项以下一直伸延到肚腹间,是生力把臂藏箭力反吐挥出的结果。 身上太深的凹痕,告诉了两位杀人者,他们的五脏六腑,都极可能碎裂爆破了。 生力不再理会二人,回头便去扶重伤的郡主。 两位杀人者又如何,其一向后缓缓退了一步,立时牵动伤势,他看得好清楚,身体上的伤痕立即撕裂开,胸前肌肉向四方八面破裂,只是一剎那间,整个人便撕开成八份倒地身亡。 余下那杀人者当然不敢再动,但同时也不知如何是好。 突然,他身前出现了两个人头,一男一女,男的拖住女的,竟是从沙泥坐地下钻了出来。 男的在失笑,原来是冲动的泥小田,他拖住的当然是珊瑚了。从沙泥中走出,便坐在杀人者不远身前。 珊瑚道:“他就是‘不凡圣子’带来的杀人者,杀了我们‘海杀野’好多族人啊!” 泥小田道:“嗯,这样太不该,但得饶人处且饶人,我们总得给他一个机会求情恕罪吧?” 珊瑚道:“哪有这道理,况且你看啊,这家伙杀人后还昂然而立,不知多威风,好令人气愤哩!” 泥小田道:“啊,这又确实不该,这样吧,我们来助他下跪,只要他肯跪拜,便算是有诚意悔过了,就放他生路吧!” 说罢,扔出手中石子,打在杀人者膝上,立时牵动伤势,胸囗凹痕拉开至大腿处,痛得杀人者死去活来。 泥小田道:“哈……,好玩得很哩,来,再扔!”不停的扔石子牵动伤势,杀人者好快又全身撕裂爆开而死。 珊瑚与泥小田开心地拍掌道:“休想得悉‘世外桃源’在哪里,臭贼,死有余辜啊!” 另一边的生力正小心为郡主治理眼伤,已失去一目的她,秀丽的脸容上留下不可弥补的缺陷,但在生力心中,却是更觉郡主完美。 生力把郡主紧紧拥抱在怀,只想尽量让她感到多一分的温暖,郡主为他付出的实在也不少了。 郡主淡淡道:“要是我没失去眼目,你会如此拥抱我么?生力,你许久没有这样给我温暖了。” 生力款款情深地望着郡主,眼中充满了怜惜,甚是心痛,在她耳畔轻轻说道:“我一直好想告诉郡主一个故事,这往事便我明白许多许多情爱的真谛,爱,原来真的很伟大。” ------------ 第十九部 饮血剑 第一章神龙吞天剑 山石嶙峋,向无人居的荒凉小岛,来自“天皇帝国”的天草太子,以为长居瀑布之后的“世外桃源”,便可不理世情变换,置身度外,毋须再饱受国家侵占中土战事所烦恼。 他困锁著好朋友大头,目的就是避免好战的“江川藩国”得到一切详细资料,包括四国四族兵力分布、地图、各城阵图、兵器情况、地形分析等等,尽力拖延战争。 但大头却不甘受困,主战的他不能逃出“世外桃源”,便在建设之初,把天草太子亲手刻制的木牌抛人海中,留下线索,希望来自“天皇帝国”的搜寻者,能发现追踪而来。 不凡圣子奉江川藩王之命,到来追寻大头下落,正好找到木牌,更认得字迹出自师弟天草太子手笔。 他深明师弟醉心中土文化,极有可能反过来躲藏起来,阻碍进攻中土大计,于是便派出大军,于“东帝海”向“五杀野”大施压力,胁逼这五个小部落交出天草太子来。 一直难以突破的谜,却因为“四大罪人”之井上赤老失踪而有眉目。他奉命搜索的三十个小岛,其中之一必然有事发生,否则又怎会一大队人去而不复返。 不凡圣子已渐渐逼近谜底,他决定带著“四大罪人”余下之三,再率领十八艘大战船,向三十个孤岛进发。 当发现“海杀野”的战船,显然答案就在眼前,愤怒的他先下令诛尽“海杀野”族民,果然,血腥引来他期盼已久的人物,师弟天草太子终于出现眼前。 不凡圣子身旁话奴冷冷道:“师弟,你擅自锁禁大头,严重影响我‘江川藩国’的‘灭绝中土’大计,害我藩王多番受天皇指摘,实在太岂有此理,你这缩头龟该当负上一切责任!” 天草太子一脸昂然,不屑道:“本太子回国后,自会向父皇禀明一切,我贵族的事岂容你官武来管!” 观乎太子态度,虽为不凡圣子师弟,惟是在对话上半步不让,而且极为傲慢,原来在“天皇帝国”,两人分属不同阶,有尊卑之分,不凡圣子的地位硬是被比了下来。 “天皇帝国”以天皇为首,中心为“大日天京城”,一切皇族血裔联成贵族,高高在上当统治阶层。 由于“天皇帝国”所有民众百姓,皆信奉天皇为天神之子,贵族便是上天派来统治大地的一群下凡神仙。 故全国对贵族都毕恭毕敬,就算是如何努力也好,即使你能威震天下,却也不可能扭转贵族的显赫地位,面对贵族,就要乖乖低头敬礼,向下凡的神仙恭敬从命。 除“贵族”以外,第二级的阶层是“官武”,意思即是为官或执刀以武力为生者,就算武功如何高强、官位高高在上,但也只是第二等人,被贵族小觑,不凡圣子便是其中之一。 “官武”之下是“百姓”,再之下,便是“奴隶”。 “奴隶”是世袭的,任何一个人只要他的祖先是被贩卖当奴隶的,他出生以后,也必然延续祖先的奴隶身分,永世也不可能改变命运。 既不能当官,又没有人愿意教授刀法、武功,奴隶的生存只为侍奉主人,任由淫虐,跟牛马没有两样。 整个“天皇帝国”,便是由四大阶层组成,一级压住一级,永远也不可能改变。 不凡圣子乃“官武”而已,故面对身分是“贵族”的天草太子,便绝对不能相比。 但不凡圣子却没有恼怒,他从衣袋中取出一面镶满了宝石、珍珠的小令牌,金光闪耀,贵重得令人昨舌。 天草太子立时呆住,心头不禁突突乱跳。 话奴笑道:“怎么了,太子,还是不要太神气啊,对嘛?天皇既颁下‘天京皇神令’,一切便由我来主宰,你还想阻止吗?你要跟天皇作对,那一切便好办了!” 当下立见的反应,天草太子立时噤若寒蝉,不敢作声,先前威风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。 好明显,“天京皇神令”是天皇的权力象徵,所有人就算是贵族,在它面前也必须臣服。 纵身腾空,飞踏山石跃至天草太子身前,不凡圣子怒喝道:“天草太子听令,天皇命你立斩四肢断……” “喀勒喀……”一阵碎裂声把兴奋的不凡圣子话语打断,更命他与天草太子都眼目发光,惊骇不已。 正当不凡圣子下令要把天草太子虐斩自残之际,他手上的神物“天京皇神令”,竟然裂开碎烂,破成四、五十小块,嘀嘀嗒嗒掉在地上,瞧得来自“天皇帝国”的圣子、太子都呆若木鸡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部 涨退潮 第一章傻蛋的情话 暴风雨刚刚过去,新的危难又悄然而至。 寒风呼呼地吹,冷得人牙关打颤,失去一双能看透人心妙目的可人儿水晶晶,倒在朱小小怀中,感受著他那激动的心跳。 真好,情爱得到解脱真好,水晶晶失去一双美目,但却清楚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情爱,驱散沉重的忧郁后,从前那跳脱、活泼的性子又再复来,不再闷闷不乐。 “可以抱我么?”水晶晶突然问道。 朱小小仍在哀愁中,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。 水晶晶笑道:“傻蛋啊,我甚么都看不见,你抱著我走,方便得多哩,快啊!”迷乱中,朱小小只好抱起水晶晶,温柔在怀,心跳怦怦急乱,不知如何是好,只胡乱的跑上山便是。 “傻蛋啊,你真的太傻,究竟要抱我到哪里去啊?”水晶晶感到朱小小的方向有异,连忙问道。 “我也不知该跑到哪里去啊,只是你叫我跑,我便只好跑,总之不敢违逆你意思便是。”朱小小愕然道。 水晶晶笑道:“你抱著我走回大寨的方向去,岂不是送羊入虎口?那艘小战船还在么?” 朱小小道:“在,就在附近。” 水晶晶诈作发怒道:“哼,我早叫你走,为甚么竟不听我吩咐,去而复返啊? 你心里有啥主意,快说!” 朱小小道:“没……甚么主意啊,只是……我来的目的就是要救你回去,两手空空,倒不如再多等一会儿,我……怕你受骗。” 水晶晶突然一手扭痛朱小小的耳朵,怒道:“哼,怕我受骗,在这里呆等有个屁用。难道你等十天八天,甚至是呆等一年半载,我便不会受骗了么?真岂有此理!” 朱小小拍拍头道:“对啊,怎么我先前总想不出来,真笨,傻蛋始终是傻蛋,笨就是笨。” 水晶晶双手箍住朱小小颈项,把嘴儿挨近他耳畔,悄悄道:“快想想,要我不怕再受骗,究竟有啥好法子!”原来已不大聪明的朱小小,方才看见水晶晶突然挖掉自己一双美目,吓得魂飞魄散,如今她又来提问考验,更加不知所措。 不停的左想想、右想想,天啊,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 究竟有啥好方法可以使水晶晶不怕再受蒙骗,已失去了一对眼目,还要加上甚么呢? 水晶晶笑嘻嘻的拍打朱小小的头颅道:“笨啊,笨啊,怎么想不出法子来,当真要好好的惩戒、好好的教训。”愈是打扰,心里愈是困惑,天啊,怎么给我一个如此难题,小白曾阅读过无数典籍,或许他能有答案啊! 朱小小当下便道:“呀,对了,回去跟小白商议一下,他一定有法子的,他既学富五车,又才高八斗,这样可以了吧?”望望双手抱著的水晶晶,只见她一脸愤怒,鼓胀了腮,十二分不满,朱小小也就不敢再说下去了。 不让怀里的她再受骗,再被甜言蜜语哄骗,该怎么办呢?抓破头颅也想不出答案,只换来心急如焚。 水晶晶忽然喝道:“跪下来吧!”当下双膝一曲,便跪在大石上,但心里仍是胡思乱想,好奇怪的答案啊,跪下来便可以有解决方法?天啊,真的如此伸奇,还是自己真的太笨?还是毫无头绪。 跟著,水晶晶也离开了朱小小的怀抱,挨著他一同跪下,说道:“方法简单得很,来吧,左右两手相握,跟著我一字一句的念,不能有遗漏,要念得清清楚楚的,知道么?”朱小小当然大力点头,连声说是,任由水晶晶摆布,再也不敢多说甚么便是了。 水晶晶说道:“皇天在上。” 朱小小道:“皇天在上。” 水晶晶道:“小女子水晶晶。” 朱小小道:“我朱小小。” 水晶晶道:“两人情投意合,同心相连,愿意结为夫妻!” 朱小小惊骇呆住,水晶晶接连在他腰眼掐了数下,他方才惊醒过来,始懂得接道:“两人情投意台,同心相连,愿意……结为……夫妻。” 水晶晶道:“从此保护妻子,无微不至,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、欺骗她,谨此发誓。” 朱小小依样葫芦的再说一遍,如何愚笨也好,他终于明白了,那顽皮的水晶晶,是要立即以天为媒,结合订下婚盟。 朱小小凛然道:“放心好了,此生此世,为夫必定会保护我妻子,让你安乐一生、无虑无愁,一定,我朱小小一定能做到,绝对不会让你失望,信我,一定教你满意的。” ------------ 第二十一部 琉璃墙 第一章勇闯新天地 朝阳初升,景色奇丽无方,莫可名状。 一座白玉山峰之下,排列着一堆又一堆的四尺高墓碑,寂寞孤清,四野声息全无。 雀鸟也没有任何啁啾鸣声,丝毫未闻,也许是禽鸟也怕了如此寂静气氛,不敢飞近。 极为乾燥的“海枯冥地”,草木不生,在一片死寂中,忽闻远处传来阵阵狼嗥,更添三分诡异。 白玉山如王女般竖立,通体雪白,莹光纯净,教人心境平和安乐,万虑俱消,造物之奇,直教安躺在山下的众墓碑、尸骨,都能安然长眠,忘尽人世间的悲愁痛苦。 “海枯冥地”这用作安葬的地方,埋葬了许多理想、快乐、忧愁,三天前,也埋葬了一份柔情。 其中一个“新墓碑”之前,有着不下于千根头发。埋尸的地方,脱落的头发当然不算甚么,但这些头发却不是来自已埋葬了的尸首,而是因为三日的噩梦而来。 也不知是早晨还是午间,总之就是红日在上,梦里只见柔弱俏丽的小美人儿,正在海中泳舞,却突然被恶魔浪卷掳去,肆意淫虐、侮辱、挣扎不得、哀哭无尽。 从那一天开始,朱小小的秃头落发便一天比一天的多,也许过不了多少天,朱小小已是一毛不拔的光头少年。 噩梦总在白日来临,因为晚上的朱小小舍不得睡,眼目一定瞪得好大,留意四野的风吹草动。 好可惜,没有来,水晶晶的魂魄还没有来访过,朱小小日夜都在墓前守候,可惜就是还未能再见佳人。 枉死的人,不是都会变成厉鬼的么?那无辜自尽的水晶晶,怎么还没来?难道在阴间又有祸事? 想得愈深,又有三根长发脱落,真的我见犹怜! “有哭个痛快么?” 就算是亲爹朱不三的声音,朱小小也无动于衷,因为那粗鄙、冲动的“病魔”,嘴巴里一定吐不出甚么能入耳的道理安慰人。反之,身后的声音却是极有力量。 小白的手轻轻拍了朱小小的肩膀一下,就坐在他身旁,还为他带来了两瓶米酒。 “人进苦年伤痛不尽,酒入愁肠滋味无穷!酒烧头,只烧少年无知忧;天下愁,哀我伤悲恨悠悠;酒是知己愁是友,血海仇、痛楚受,点滴伴我杯中酒。” 小白笑道:“这首由刀锋冷在我初踏足江湖时道出的诗,道尽醉酒与悲痛情感结扣,当我感受到投入江湖的悲欢肠断,也就开始领略人生滋味,酒,才渐渐懂得享受。” 小白乃朱小小的亦师亦友,从小便在人生道理上指导这挚友的孩子,虽未曾拜师为徒,但朱小小早已视他为一代宗师,处处虚心学习,求教指引,对冲动、火爆性子的他而言,就只有小白能开解。 递上酒,小白淡淡然道:“来,跟泉下的水晶晶一同乾一杯,把所有苦痛都吞下肚里。” 在坟前洒下一杯,小白、朱小小都一饮而尽,真的好想把苦痛、忧愁,都一并吞下肚里。 小白道:“人成长了,便会碰上喜、怒、哀、乐的更贴切感受,忧伤愁苦、生离死别,你必须懂得面对,否则,停留在只希望浮沉于喜乐无忧的生活,成长不了,也就等于到了人生终结。” 朱小小叹道:“小白叔叔说过,人在面对考验时,自怨自艾、退缩畏惧都是无能表现。 人,必须通过这些磨练,摆脱旁徨、沮丧,克服思想上的弱点,才能脱胎换骨。” 小白又把酒倒在刻上“吾妻水晶晶”的墓碑上,抹了抹,再道:“当日听得明白道理,今日却无法运用得来。哈……这就是人。” 朱小小叹息道:“我的脑海中,一直盘旋怀念,怎也控制不了,天天在苦思、天天在痛苦。” 小白突然哈哈大笑,朱小小也被他的笑声吓得傻呆,不知小白所想的是甚么,一脸茫然。 小白笑道:“小小,你来告诉我,跟水晶晶从相识到她别去,快乐的时日有多少、苦痛的又占多少?” 朱小小道:“当然是快乐的多,苦痛的只在最后。” 小白笑道:“这就是了,既然是快乐的多,为啥不去缅怀快乐事,却偏偏回忆那段短短苦痛的时候呢?人生在世,很多悲欢离合的事会不断发生,原来,最终又最宝贵的,是‘回忆’。” “回忆,只存在你的脑海里,谁也抢夺不了,禁制不住。上天安排你受苦千年,但只要有一刻快乐,你便有权永远镌刻在脑海,日夜想念,把快乐从心底育养出来。这一段情,是要你学会成长,能接受压力、创伤,从今天起,别再伤害仅馀的头发了,脑海中尽量只想昔日快乐事,让这段情留下最甜美回忆,而非苦惨,明白了么?” ------------ 第二十二部 神兵祭 第一章无敌大臭屁 在人的心目中,雀鸟是各种美好事物的象徵。总是跟美好相联系,其中的“鹤”更被视为自由、勇敢及长寿的象徵。 丹顶鹤、白鹤、灰鹤、黑颈鹤、赤颈鹤、白头鹧、白枕鹤、蓑羽鹤……种类繁多,但在“天野神鹤岛”上,却全都齐全。 当小白们抵达岛上,半只鹤也没见到,可是在血腥杀戮开始后,一群又一群的不同种类神鹤,纷纷在空中飞舞。 传说中,自从岛上负责看守神殿的神主被杀光后,他们的灵魂就投身在神鹤上,当血腥来了,神鹤便出来看个究竟,也认清楚是谁在玷污“天野神鹤岛”。 因此,当朱不三面对“百人一诛”放了个好大、好臭、好恶心的劲屁后,他看见那些神鹤都吓得振翼高飞。 当然,身旁的桃子更是目瞪口呆,不知所措。镇定的,只有一个见惯不怪的孩子朱小小。 朱不三连忙抽回裤头绑好,吁了一口气,轻松又调皮的道:“你他妈的真叉响,这个无敌大屁专为一百位忍士除裤而放,原汁原味,提神醒胃,不错吧?” 那一脸轻松神态,教“百人一诛”怒极,德川神风贵为“江川藩国”九大将军之一,对武士精神极为重视。 眼前这不知所谓的家伙,竟把战斗、武功视为儿戏,做出决战时除裤放屁这等令人光火的无聊事,怎不叫人怒火中烧。 当然,这无敌大屁真的极臭难当,也是德川神风痛恨朱不三,极为震怒的原因之一。 臭,是鼻子的感觉,但当极臭扑脸,臭气何止弄得鼻子难受,整个呼吸系统,一直到肺部,都会极为难受,好比一堆粪便被迫吞下肚里,再化成臭气,充斥全身。 在人肉球内的德川神风,吸入臭屁最少,但已感到被朱不三尽情悔辱,他已决定要把朱不三“消化”。 “百人一诛”突然滚向朱不三处,在三尺前又忽地停了下来,开始了“消化”朱不三的“神风吞天”。 人肉球分解,先在表面的中间甩飞出一人,另一人扯着上一人的脚再又跟着飞出,一个接着一个,犹如线球的线甩出无异。 飞出来的忍士没有向朱不三攻击,只在半空中旋飞,绕过朱不三背项,再又拐个圆圈回来,继续围住朱不三转动。 如是者转啊转,很快便形成了一条长长人肉链,从上而下,圆桶形般把朱不三围困住。 朱小小已感到不妙,喝道:“爹,小心,‘百人一诛’改变了战略,想要贴身围攻啊!” 还未能消化朱小小的警告之时,朱不三已开始被“百人一诛”消化了,人肉链又重重把朱不三困住。 任是朱不三如何攻击,人肉链因为内力互相繁扣,而能卸去攻击力,只继续不断的转啊转,把朱不三重重地包围住。 朱不三大叫大嚷道:“哇,好肉麻、好恶心!我朱大头只喜欢与皮光肉滑的美人儿有肌肤之亲,你们这群浑蛋的皮肤又粗又汗臭,加上重重铁甲冰冷相隔,哇,我好想吐呀!” 人肉链子不断收紧捆缠,朱不三从头至脚都被捆在内,密封包死,开始被消化了。在内的朱不三如何挣扎,都松脱不了人肉链,反而依然一寸又一寸的被勒实包紧。 如此继续下去,朱大头定然被勒得骨碎爆血,真的会被消化成一堆血肉模糊的人肉酱。 桃子瞧得惊心动魄,眼眶通红,怕得好想哭出来。她已对朱不三有了好感,她可不想这大英雄死啊! 暴喝连声,朱不三依然冲不断人肉链,而且倒在地上,似是一条大蟒蛇般继续缠扭。 朱小小冲前提刀斩向人肉链抢救,那一身黑衣包裹得全身密不透风的德川神风,竟从人肉链中飞了出来,用头顶住了朱小小的一刀,再斩,肩膀一缩,颈挡刀,肩头一侧便夹住了朱小小的刀。 再要抽出刀来抢斩,已不能了。 似是一把大铁钳,把朱小小的刀牢牢钳住,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态,说道:“放心好了,消化完你的胖爹爹,下一个便是你。” 朱小小当下弃刀,一掌轰出,德川神风的身体却是柔软得离奇古怪,如何攻击,总是落空。 只要德川神风轻轻提气,拳打向胸口,他的胸膛就向后凹入盈寸,避掉拳劲,攻他左腰,那位置又会凹向右侧,自动闪避。 不论朱小小如何攻击,十招都全落空,眼见那人肉链又再一寸一寸收紧,朱不三的反抗转动挣扎已慢了下来,朱小小心急如焚,但却又偏偏对付不了眼前的德川神风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三部 观星梦 第一章血海大玩伴 翠峦的黛色、江水的清澈,相映成了浅绿,配上潺潺流水的清脆声音,天地间大自然最难得的悠闲,最令人感动。 一大片蓊蔚的草坡,绿波如潮,随风起伏,饶有韵致。 晚风里轻颤着的青葱,飘起了一撮嫩草,扬飞空中,随风而去,倒映在清澈的江水上,风吹、草动、水流,彷佛节奏都是一致的,相互配合灵动,就像是一首动人乐章。 江水倒映着一头大麻鹰振翅旋飞,忽地俯冲而下,向大树枝头急促射去。 再腾飞半空时,口中已多了一条乌黑油光的四尺长毒蛇,原以为枝头上那雀巢里的小麻鹰已失去保护,可以乘机觅食么? 错了,爱孩子的父母又怎舍得让孩子孤独无助,孩子一直都在视线范围之内。 诚然,小血海一直都在小黑的暗中照顾下,而小丙也从未疏忽对爱儿的保护。 当余家明袭“白虎城”,却暗中前往“苍龙城”掳走小血海,小丙很快便得到消息。 笑天算领着史认屁、关二哥、刘一线、胡说八等迎战“余兵”,而小丙则追踪保护小血海。 原意是引出“余家”一些重要将领,一举击杀,以挫减“海霸族”再来烦扰的机会,但最终却竟然引出余律令来。 堂堂“神兵急急余律命”,岂会如以此卑鄙手段,掳走小血海来要胁自己?小丙简直难以相信,余律令一直是他钦敬的绝世高手之一,他想像不了这位非凡人物会如此无聊。 “你太顾念孩子小血海,这就是你的弱点!”余律令一向既肯定又是狠狠的教训口吻,依然未变。 小丙拥着小血海在腿边,活像是百岁得子,快慰、安乐得不得了,流露出温馨的亲情来。 小丙轻抚小血海的头顶,回头以冷醋的神色凝视余律令,笑道:“原来掳走小血悔只是个引子,实际是想要利用他来引我现身,再由余律令你来杀我,一切只是前奏。” 余律令深吸了一口气,彷佛感到空气十分清甜,无由的感动,冷冷道:“借了‘飞天’给阁下,经多年锻练,加上一年闭关,以你武学天赋,应该已把自身的极限提升尽了。” 小丙道:“这又如何?” 余律命道:“借给你‘飞天’的价值已不会再提升了。今日你小丙的剑法必然已是登峰造极,杀你此战,你必然拼尽所能所学,那将把所有的绝学创招都发挥出来了。借剑夺招,小丙啊小丙,你应该明白我赠你神兵的用意了吧?” 顿时恍然大悟,余律令把“飞天”赠给小丙,又为药口福铸造神兵“百年归老”,原来目的都是一样。 利用两人以最佳神兵创出绝招,再决战杀死,便可以夺招又取回神兵,余律令的方法好直接。 余律令道:“天下人都贪,你跟那药口福当然也不例外,也就绝不可能逃出我指掌,小丙,我对你寄望甚殷,你潜在性子极狂,意欲一飞冲天,心意化剑招,一定不能令我失望,知道了没有?” 恰如责骂的一番话,尽显余律令的傲慢、自负,天下间最强者都为他所利用,强者也只是也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。 在过去时间,小丙的确因为得到“飞天”而潜心苦思剑招,而且大有所成,武功因而精进不少。 但是否就如余律令所言,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呢? 借剑创招,再一并夺回,甚至连对方性命也掠走,余律令真的如此倨傲疯狂? 答案只有拔出“飞天”,才能得知。 身旁的小血海也没问着,他那从未拥有过的大玩偶--余弩,全身骨骼尽碎,却偏偏还未气绝的废人。 小血海把香粉倒在他身上,惹来数百头大老鼠噬向他身体各处,全身只剩下脖子能扭动的余弩,双目怒瞪,堂堂余家大将,怎能死在老鼠的臭口之下。 余弩追随余律令多年,他极清楚师父只爱完美的人,自己已又残又废,他绝不会施以援手。 要保住尊严的底线,来吧臭耗子! 美食当前,杀啊! 听过蚜虫在嗨咬叶子的声音么?臭耗子咬肉嚼骨的声音原来也一样,只是声音更加响亮,更加震撼。 全身四肢,除了头首,每一部分都被啃噬,这种比剖心割肺的痛还可怕千倍的苦,令余弩不断惨嚎哭叫。 小血海定睛在看,精神全集中在余弩头部,怎么这家伙不嚼舌自杀呢?他还在等甚么? ------------ 第二十四部 飞天杀 第一章决杀神乐殿 雪那么白,阳光那么艳丽,如此良辰美景,碰上的却不是好兆头、好人物…… 小白倒吸一口冷空气,凉意直透心肺,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优势猝然遽止。天皇的这一方彷佛从天空高处骤然下坠,大灾劫已迫近眉睫,“天皇帝国”将面临四分五裂。 天皇、小白、朱不三、朱小小、一百个“平安贵族”,二百多只眼睛都凝视着地上那堆血水。 混和头骨皮肉的一大滩血水,本来是天皇身旁最重要的平安大人的头市,被神山八代一招“神雷破”破爆,生命顿然消失了,当场中都发出不能置信的惊讶声之时,不笑的人笑了。 从来皮肉不会组成笑意的脸,破天荒地现出笑容。可以很肯定,他等这“笑”已太久,故此一发不可收拾,笑容生硬而且好难看,最要命的还是竟没半丝笑声。 疯狂的笑,却没半点笑声,神山八代的笑实在太特别。一向沉默的他,特别阴森、特别可怕。 天皇这一方,原来最重要的两大高手平安大人、神山八代,都遽然消失了。 “恭喜,恭喜!”极简单的祝贺,来自厚厚斗篷内的江川十兵尉,甚为满意的表情,表示出他早已知悉神山八代轰杀平安大人这一着,计划是一早拟定。 神山八代在失去头颅的衣衫里,抽出一个用精钢打制而成、异常锋锐的陀螺。 被称为“贵族”的陀螺,是“一休七绝”之一,也是平安大人最具杀力的神兵,主人死,它的新主就是神山八代。 小白笑道:“看来神山藩王为了达成独霸一方、登基为天皇的宏愿,真的好有耐性等待。” “爹……要当天皇?”场中太多人困大变遽生而惊惶失措,但最讶异者,当然是一脸惶惑的怨天世子了。 小白笑道:“为了要当天皇,连世子也一直被瞒骗,看来甚么‘天野神鹤岛’救怨天世子,都是诱骗天皇,以为两大藩国一直对立的安排而已,难怪宫本剑藏没有杀掉世子。” 神山八代的笑容已敛,他走到怨天世子身前,拉着他走至一旁,坐了下来,悠闲的斟茶慢饮,就像即将发生的事与他一概无关,他答应的事已完成,其馀便全交给了江川十兵尉。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皇,竟并未因为平安大人被杀、神山八代叛变而露出恐惧、惊慌的神色。 他必须保持镇定,能否保住江山,从这一刻开始,便最好半分都不要再出错。 天皇冷冷道:“两大藩国先联手灭我天皇朝廷,再来个两分天下,再看谁能够灭绝对方,成为霸主。哈……也算是不错的设想,要是只与朝廷联手,‘神山藩国’永远就只是附庸。” 沉默的神山八代没说甚么,他在等着瞧瞧“江川藩国”如何能以十人力战一千多个天皇武士、“平安贵族”。 他只答应击杀最难解决的平安大人,其他一切由江川十兵尉去料理,他静观其变,坐享渔人之利。 “小白,你有何抉择?”天皇要清楚己方的势力,小白是他要拉拢的重要助力。 小白拍了拍呆住的朱不三,笑道:“我来此目的只为不愿看到‘天皇帝国’攻打中土,‘江川藩国’只会是我的敌人。” 天皇当机立断道:“好,本皇对天立誓,只要你协助我杀退大敌,我‘天皇帝国’永不入侵中土!” “一言为定!”小白与朱不三、朱小小等三人同时挡在天皇身前,局面已相当清楚。 大战一触即发! 江川十兵尉从斗篷里取出一枝一尺铁筒,火劲一吐燃着铁筒,内里的粗管子向上爆射出一串火花。 冲天而射的火力撞穿“神乐殿”殿顶瓦面,于半空高处爆出火舌光芒,纵是白天火光也耀目生辉。 过不了多久,天空竟飞来一大堆铁翼,铁翼下都是穿上玄衣劲装的“东忍”,刹那间遮挡住整个天空,数以千计以铁翼飞翔的“东忍”,纷纷越过了“天皇神宫”重重障碍,从天而降。 一千个武士人人手持大刀,冲出去截挡欲藉铁翼降落的“东忍”,展开血肉淋漓的杀战。 一百个苦死护卫天皇的“平安贵族”,每人都握着他的“平安福针”,要拒挡江川藩国的杀势。 踏步上前杀向天皇、小白等四人的,有江川十兵尉、平安小丑、歌舞伎将军、德川神风及小池忍忍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五部 玉琼楼 第一章霸权解放改 江水滔滔,风烟平阔,凉风萧萧,雕菊吐艳。 这里是活力的源泉,暮气的蒸笼,名利的温床,杀恨的深渊,太多太多的人曾为“他” 流过血。 青山隐隐水迢迢,秋尽皇城草未凋,三十八桥明月夜,玉人何处教吹箫? 相传昔年仍是皇玉郎当大王时,于月夜偕宫女三十八人,走访城中三十八桥,桥上吹箫合奏名曲,绕梁三日,传为佳话。 桥以曲扬名,曲因桥传诵。每到秋日降临,月夜当空,必有人仿效当年“曲邪”皇玉郎抚箫弄音,有的当然是为了一些打赏;但不少却是慕名前往,吹箫独奏以圆雅兴。 “三十八桥千步柳”、“三十八桥歌吹遍”,真箇如诗如画、如管弦丝竹,吸引无数游人慕名纷至沓来。 三十八桥分布城中大小市集之间,是前往“皇宫”必经之路,正是“两岸花柳全依水,一路楼台直至宫。” 一路上,有吹箫亭、玲珑花界、登天楼、皇画阁、挥毫谷,其中登天楼与挥毫台遥相呼应,飞蕞丹槛,金碧辉煌,尽显“皇朝”昔日宫廷气派,是昔年皇玉郎为皇上皇祝寿而建。 初春逢雨,风雨潇潇,细雨,三十八座小桥缥缈于雨雾烟波之中,忽隐忽现。 月夜之下又有箫声飘入浮游,游人于市集中闲步,似是漫步仙境虚幻,如诗似画。 或许,多年来无数的攻城杀戮,已令“皇京城”大大沉郁失色,自名昌世一统“皇国” 三十城后,大家都好想寻梦去,抛开亡国之痛,忘掉杀恨之悲,忘我投入,尽情编织美梦。 “哈……真妙,连大街的墙壁也写满诗句,诗文墨迹浓酣,啊,这是行草!” “摇风摆柳的,嗯,好出色啊!” “笨头,你仔细一点看吧,其字沉雄超迈,丰姿跌宕,豪纵奇逸,舒卷自如。用笔迟重如凝,柔筋涩韧,连绵得体,断点合度,参差交错,如杨柳之随风、如苍龙之戏水,洋洋洒洒。” “那岂不跟三十八桥四周柳树处处,乘风摆动的感觉同一模样?又好像很有趣啊!” “这就是笔中神、画中意,笔气连景致,赏者迷痴痴。” “还是痴迷你的美貌更为实际,甚么丹青,又岂及寒烟翠娇羞不胜,天下一切绝不及我玉人倩影。” “又是好肉麻的话!” 这对来访“皇京城”的男女,当然就是已困在“死荫幽谷”内“蓬莱仙岛”逾十年的情侣。 今日把臂同游,正好遇上迷人景致,浪漫典雅的情调,正好让二人品悟其中的百味神韵。 别了“剑京城”,当抵达“皇京城”时,已是数月以后,只困苦来由难得与心中仙子共游,每一步、每一刻都尽量细心感觉箇中满足滋味。不赶路不急行之下,几近秋尽才抵“皇京城”。 此行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找寻小白的孩子笑莫问,要他去“蓬莱仙岛”接任,担当“天兵神将”新统领的真天人。 二人初抵达,已被“皇京城”独特的景色、气氛所感染,陶醉不已。更妙的是东南西北来访者,竟有不少也是成双成对,男女把臂,后来才得悉“皇京城”已成了情侣畅游胜地。 名昌世夺得“皇京城”后,依照大懒虫提议,把城外的“神皇怒潮”与原来城里的河道开凿连成。 只要在渡头乘坐名为“皇艇”的小舟,游人便可从水路直进城去。于途中穿过城内着名的三十八桥,两岸垂柳飘扬,吹箫亭、登天楼、皇画阁、挥毫台等景致也一一尽入眼帘。 如此浪漫之旅,正好配合一对恋人心境,故此称为“情道”的水道开凿连成以后,“皇京城”便引来万千男女到访。 谁也料不到,亡国之京,竟然比昔日更繁荣安定,城中的民众们人人笑容满脸,神情从容。 “皇京城”俨如人间乐土,难怪名昌世声名日隆,非但武功超凡、神勇霸傲,更是划时代的大政治家。 苦来由、寒烟翠这对热患中的情人,乘船穿过一道又一道桥梁底下的“券洞”,只见晴夜月满,月色倒影湖中,金色荡漾,凉风拂脸,感觉格外迷人。 “多谢,多谢,请支持我马小狗,为大家服务,为百姓打拼!”忽然撒下来一些纸张,桥上挤满了人,大家都簇拥着一个穿蓝色长衫、满脸笑容可掬的四十岁大胖子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六部 神兵决 第一章大地的箫声 炽烈熊熊的冲天大火,在“太微城”每一角落随强风迅速地蔓延开去,火动、风动,还有雨也在动。 大自然的急劲,摧毁了“太微城”的平静。 火动、风动、雨动,同样也有三种人在城内有三种动态,截然不同,却相互有别。 杀人的小丙大军的动,是追杀、斩杀、屠杀,杀得乐极忘形,只要是敌人,就不留活口,通通杀掉。 被杀的余兵,逃命、躲藏、反扑,不同的动作,但一样的思想,都希望保住性命,逃回“模糊城”去。 还有怕死的城民,不断的在欢呼、拍掌、叫嚣,摇旗呐喊恭贺小丙大军进城,好快的反应,验证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,绝对是见风转舵,贪生怕死。 没有一个城民助余兵一臂之力,当城门被攻破的一刹那,他们的心已投向了小丙,胜者为皇,城民们的急转弯,可能比风雨转方向更快更直接,这就是现实。 余兵之一的杜丹,昨夜才得到“陈家楼”的店小二大水头送来一坛酒,预祝他守城顺利,杀退小丙一众大敌。 今日,当杜丹逃命进入“陈家楼”,那大水头送给他的是贯胸一刀,还刻意从二楼把垂死的杜丹扔了下去,那猪肉刀仍留在他胸膛之上,因为上面刻有“陈家楼”三个字。 他日小丙的战兵检视,便会知悉他们这酒楼店小二立了大功,自然会好处多多。 上一回小白的“铁甲兵”被破,大水头也有同样的布局,之后当然有更多好处了。 七城之间相继被攻陷、进占,由小白时期开始,数年间已有过三次,大家当然懂得如何应付,或保护自己了。 不消一时三刻,被攻杀的“余兵”,已死得七七八八,就只剩下城楼上的余律令,跟神、魔、道、狂、邪的第一高手曲邪--皇玉郎,静候决杀之战,杀意正炽烈焚燃。 皇王郎道:“好出色的‘弯刀’!” 余律令道:“好不堪一击的‘天子箫’!” 皇玉郎道:“请问‘弯刀’有何名号?” 余律令道:“‘绝望’!” 皇玉郎道:“啊,好贴切,好得很!” 余律令道:“我讨厌被人揶揄。” 皇玉郎道:“别误会,我只是很欣赏你把自己的‘感觉’都融入神兵之中罢了,失去了最爱的梦香公主,当然绝望,再以此绝望的心境来铸刀、练刀、挥刀,成就必然惊人。” 余律令道:“当然比你的‘天子箫’强得多,既已非天子身分,并且可怜得只当小丙麾下的一头狗。” 皇玉郎道:“对,‘天子箫’已失去原来神髓,要战胜简直是天方夜谭,不堪‘绝望’一击自是必然。” 余律令道:“倒有自知之明。” 皇王郎道:“但余律令却未必有自知之明啊!” 余律令道:“甚么?” 皇玉郎道:“你的‘绝望’,看来还不止对情爱绝望那么简单,而且还对困局感到绝望。” 余律令脸色一沈,眼眸中透散出抑郁恨愁,冷冷道:“皇玉郎,你变得好无聊。” 皇玉郎道:“我只是变得很细心,一个曾经受过惨痛失败的人,必然会很小心留意身旁一切事物的细节。” 余律令道:“可怜的失败者,一次挫折,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。” 皇玉郎道:“更可怜的可能是你!” 余律令道:“只有失败者才是可怜虫!” 皇玉郎道:“但空有一番超凡本领,却惨遭‘元老堂’压制,难以发挥,陷于比失去情爱更甚的‘绝望’境界,这岂不比失败更可怜么?我说得没有错吧?” 余律令道:“说完了没有?” 皇玉郎道:“还没,我想问,阁下何时背叛‘余家’?” 余律令道;“你应该听过一句话。” 皇王郎道:“甚么话?” 余律令怒吼,他已不能再忍,恨意、杀意、妒意一下子全都被激发出来,在此一刻间,他决意要眼前的这个人,彻彻底底的消失,最好此他的“天子箫”更为彻底。 连一块皮肉、一根骨头都不剩半点,都灰飞烟灭。 “绝望”带着最憎恨的心,挥出一式“沈沦千古苦万年”,一切内心难受,随刀招飞旋,骤然排山倒海而来,又似万涛裂壑地卷涌冲至,要把皇玉郎杀个粉身碎骨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七部 日不落 第 一 章 决杀日不落 “富士神兵祭”十名神兵武者已进行了四场决杀,市松人形、怨天世子、大胡子及持国天先后被天狗丑人、不凡圣子、小白及天恨所杀败,“一休七绝祭”中“风林火山”及“幕府”已成历史。 四个武者当中,以持国天死得最快及最灿烂,他的尸体也最容易收拾。 只见点点鲜红如胭脂水粉般的粉末,随着微风轻轻飞扬,飘散荡漾于“日不落”战台四周,当中还渗透一股怪异香气,每一吐纳,香味便窜入喉头心肺,使人不寒而栗,平白地打了几个冷颤。 “哈--嚏!哈--嚏!”朱不三携带他的“风流”甫踏上“日不落”,便连续打了几个喷嚏,继而几口唾液夹着一连串恶心粗话连珠爆发。 “挑你奶娘大笨蛋持国天,以为你口臭便算,连血肉也臭过屎,把好端端一个比武台弄得随地臭屎烂尿,死得衰过人。”朱不三遏骂遏掩住口鼻,避免吸入飘散四周的红色粉末。 因为香粉是持国天全身血肉所化成,肉粉混和了血,竟生一股扑面迷人香氛--偏偏这是血香。 能将持国天大将军绞碎成肉粉,全因天恨手上刚出鞘的“情缺”。 被“情缺”所破开的伤口,不是平滑的一道日子,而是血肉模糊的溃疡,不能愈合。 持国天死得虽快,但小白还是看得很清楚:“短短一瞬间,天恨便连续斩出怒意千刀,每一刀的刀锋还没触及持国天身体,强烈刀气已将躯体割开一道伤口,再稍为寸进,肌肉便抵受不住爆散,快疾的数千刀,如同数十个‘神风笑’在其体内同时炸裂,如微麈碎散。” 嗡嗡嗡嗡嗡嗡…… “赤龙”在悲啾低鸣,“他”竟然不为“情缺”的诞生而兴奋,反而是哀痛愁“赤龙” 的反应,令小白对天恨更加留意。 朱不三在“日不落”上站了一会儿,被漫天血粉披满一身,却还不见他的对手宫本剑藏和他的神兵“浮世绘”走出来迎战,令他好不耐烦,便再度破口大骂。 朱不三喝道:“辣块妈妈臭星星,死龟蛋宫本剑藏你想龟缩到何年何日?输不起便出来向我叩三个响头,再迎头给我撒一泡尿算了!” 宫本剑藏贵为“江川藩国”九大武将之一,被朱不三臭口辱骂,却依然定如渊岳,持着十二尺长“浮世绘”挺身而立。 宫本剑藏道:“‘富士神兵祭’乃第一代天皇武者,为避免国人仇杀,而创办出以神兵对决的比斗规则,比神兵而不比人,你不是我国人,拥有‘风流’令你有资格参与这场高尚祭典,但你的言行却污衊了尚武精神。” 朱不三在耳洞挖了一堆秽污物弹射向宫本剑藏:“碎!臭屎!臭口说臭话,听得我混身不自在,你要嘛站上来手底下见真章,要嘛投降认输跪地求饶,别一大堆臭废话比我的粗话更难令人信服!” 宫本剑藏道:“朽木难雕,粗人怎样教化始终是粗人,你不是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。 ‘风流’原是歌舞伎所有,你夺人兵器参与‘富士神兵祭’,我也不屑跟你斗嘴,就派我徒儿吉村光以‘浮世绘’挑战你的‘风流’。” 宫本剑藏剑道精纯,惟其人也狡黠多诈,为了借他人之手杀尽九大武将而不惜阵前避战,甘冒缩头乌龟之名,小白早已领教,以徒弟出战说是公平,但是否又是内藏玄机的狡计,此刻却无法猜度。 “富士神兵祭”最重要是神兵,武者只是其次,正如朱不三与小白非“天皇帝国”国民,只要手持神兵便可参战,是以宫本剑藏派徒弟以“浮世绘”出战,小白与朱不三也不能抗辩。 师父没有信心取胜,徒弟又如何可将朱不三杀败? 只见吉村光身形瘦削,比常人要矮的高度,头顶光秃,全身上下只有下体缠着一块丁字布帛,其馀袒胸露臂,不见一丝毛发,在光线折射下散发耀目闪光,如女肌般滑不溜手。 配上“浮世绘”虚虚浮浮的幻目迷彩,人与刀如成一体。 吉村光嘴角含春,以脚尖丁字小步一咚一咚地步上“日不落”,十二尺长的“浮世绘” 挂在双肩,左右手分别搭在剑身,远看彷如一个十字。 他的怪形相又引得脾气暴躁的朱不三破口大骂:“挑那妈叉鸡鸡!明明是个男人,走路却摇风摆柳,屁股忽左忽右,剃光全身毛发扮女人,愈看愈作呕,以为扮得古怪就可以赢? ------------ 第二十八部 净明池 第 一 章 杀了我好吗 “娘子啊!娘子,你究竟躲到哪儿去啦?” 定夺“天皇帝国”神兵武者排名之战的“富士神兵祭”已经结束,小白凭着“赤龙”及自创的皇者五式剑,以君临天下之势压倒天恨及“情缺”,嬴得神兵武者第一人的称誉。 身为小白“四大攻将”之一的朱不三,没有立即参与阅兵仪式,检视征战所需军备,统领“神山藩国”的“西浪”及原日天皇阶下的“僧兵”攻打“江川藩国”,却走来“神山王宫”这里跟桃子捉迷藏,是否已情迷心窍、不能自拔? 朱不三在宫内左穿右插,走过守卫席、御殿、花园、大殿等,还是不见美艳娇妻桃子,已心急如焚,心中不断咒骂。 到了纸皮围隔的厢房之内,朱不三被桃子的一身打扮瞧得瞠目结舌。 只见桃子已换上一身结绳战甲,肩甲甚大,甲片以同一大小的小片联成,持着巨型斩马刀,飒飒英姿就如天神下凡。 朱不三道:“娘子,你又在搞甚么鬼?” 桃子二话不说便用斩马刀指在朱不三颈前三寸停下:“你说!你是否想扔下我一人不理?” 朱不三就如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:“我的好娘子啊!我朱不三粗人一个,难得有你这样一位娇妻日夜共对,单是想想也不得了,我又怎会舍得离开你那对大奶奶呢?” 桃子眼有泪光说道:“自藩王把我许配给你后,相公从来也不舍得离我半步,但你刚才说要我在屋舍中等你出战回来,相公是否没信心凯旋归来?要是这样,桃子便跟你一起葬身沙场!” 朱不三正要阻止小白参与阅兵大典,也担心这仗无法抽身照顾桃子,便叫桃子先回去等好消息,没料到桃子竟然哭着头也不回跑了,当然吓得这个爱妻如命的丑八怪魂魄齐飞,急忙追来看个究竟。 知道桃子竟是担心自己安危,怕一别成永诀,还做好准备共赴黄泉,感动得朱不三涕泪齐飞,忽然动手掴了自己几巴掌,在脸上留下几个肥大红掌印,把桃子瞧得呆住。 桃子道:“相公,你干甚么?” 朱不三道:“我没用!我真没用!竟然把这样美丽的娇妻吓怕,完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,我该打!我该打!”说罢又多掴几巴掌。 桃子立即走过去把肥大肉厚的手掌挡住,安抚留在脸上的红掌印,甚是怜惜,心道如此可爱的丑男人,来世就算他真变成了一头猪,自己也必定要再跟他比翼连理,双宿双栖。 朱不三叫道:“挑那妈叉鸡!我向天发誓!从今以后我朱不三要是再害我的娘子淌一滴眼泪,保佑我屁股开花,那话儿变烂茶渣!” 桃子破涕为笑,按住朱不三嘴巴:“傻瓜,烂了的话我才不肯呢!” 这对欢喜冤家,由桃子最初抗拒不肯与朱不三亲近,到现在不怕丑地打情骂俏,把跟在后面来的朱小小也瞧得甚为感动。 朱不三道:“娘子,我是说真的啊!我好爱你。” 桃子眼目含羞:“相公,我也爱你。” 朱不三道;“我们两个现在就去杀他妈的‘江川藩国‘一个片甲不留,把江川十兵尉、不凡圣子两个狗屎垃圾的那话儿割下来泡茶,然后逼他们再喝个甚么茶道、尿道!”朱不三说话虽粗鄙,但对桃子及朱小小来说却甚为受用。 朱小小想起已阴阳分隔的水晶晶,也狠不得把不凡圣子生吞活剥,那个家伙怎么总是不去死?好苦恼,有甚么十全办法置他于死地? 轻轻抹去眼泪,朱小小说道:“不用去了,还不能开战。” 朱不三道:“甚么?叉他鸡的‘富士神兵祭‘都打完了?还等甚么?” 朱小小说道:“小白叔叔正在跟天草太子下棋,完全没有参与阅兵大典,出战之期要延后。” 朱不三惊讶,小白近来的行径总是令他猜不透,忽尔失踪,忽尔又跟老奸巨猾一休大师笑着并肩出席“富士神兵祭”,还要手下败将天恨跟他回中土收复失地,开战在即却又走去跟人对弈,搞甚么鬼?究竟搞甚么鬼? 朱小小答道:“小白叔叔想要天恨助他领兵出战,但天恨拒绝了。” 从无沙场杀战经验的天恨,被小白相邀领军已是出人意表,但更意外的是天恨竟然拒绝。 究竟搞甚么鬼?朱不三、桃子、朱小小始终无法猜度。 “天皇帝国”时值严冬,雪花每天不停浪落,白雪落到温热的“净明池”内便化成水气,不嘶散热,但奇异的地火又不断在地底下烫热黑沙,人在其中浸浴,除了消除疲劳、洗去原来的烦忧愁闷外,还有疗养活肤、延年益寿、残灯复明之效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九部 争天下 第 一 章 神秘的村庄 “神国”西陲是一个酷寒而且人烟罕至之地,长年累月皆被冰雪所覆盖,此处风雪肆虐,虫鸟不驻,草木不生,放眼望去,天地一片银白,辽阔且毫无暖意,置身其中,只感到孤寂绝望,了无生气可言。 北风呼啸,雪花飞舞,一个细小的身影,竟出奇地出现在雪地上,步履蹒跚的走向那片银白的尽头,雪地上留下了两行孤寂的脚印。 “放着高床暖枕不睡,平白走到这鬼地方,真是有病!” “不是我有病,只是彤梦有病哩!” “彤梦有病,关你啥事?真的如子东所言,她是你的小情人?” “小情人?她千万不要喜欢我,我逍遥轻松,决不会自找麻烦,好像苦叔叔抱着两个大麻烦,他此生注定完蛋,我才不会学他般笨。” “笨头好蠢,为啥救她?” “她是我的好朋友,若她死了,我便没有机会在酒量上胜过她了,好歹我也要胜她一回。” “能胜她?” “当然可以!因为我是笑莫问。” 莫问为了取得“神参”与“冰天蚕”,来救治彤梦的“心衰竭”,不惜孤身上路,依循子东为他绘画的地图,才能抵达此与世隔绝、冰封极寒之地。 穿上厚厚的皮裘,莫问以日月星辰为指引,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走了将近三日,若不是自问自答一番,以解长途寂寥,他恐怕已因嘴巴长期不开口,而口臭难耐,脑筋也因不活动,而生锈迟钝。 莫问又再自言自语,道:“天气寒冷,最易肚饿,又要凿冰钓鱼了;但这儿的冰层愈来愈厚,要费很大劲才能凿破,我真苦命啊!” 聪敏的莫问从第一天踏足这冰寒之地,已发现到愈是走向西方,地下的冰层愈来愈厚,而且风雪也愈来愈急劲。 莫非快抵达被冰封的“罪林”? 但举目远眺,仍是一片银白,大风雪把视野弄得胧起来,“罪林”真的就在附近? 严寒之地,寸草不生,何来林子? 神药会否生长在此不毛之地? 为了朋友,为了彤梦,莫问不问此行如何凶险,他也要一闯,探个明白。 不过在找寻答案之前,先要医饱自己那隆隆作响的肚子。 莫问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冰凿子,小心翼翼的在极厚的冰块上,凿破了一个小圆孔,然后垂下鱼丝,等待肥美的鱼儿上钩。 是否此处极寒,连动物的头脑都冻僵了,蠢得不能再蠢,不消一刻,便有十多条肥大肉厚的鲜鱼上钩,把小竹篮装得满满的。 “早知道你们奇蠢无比,我便不用以乾粮为饵,引你们上钩,来一招‘姜太公钓鱼’,看看你们是否自愿上钩,为我果腹。” 本来莫问只需钓得二、三尾游鱼,便足以填满他空虚的肚子,不用费劲钓来十多尾鱼儿,徒费力气,可是愈向西行,冰层愈来愈厚,因而刻意多钓些鱼儿作为食粮,日后便不需再费劲凿破极厚极厚的冰层。 大懒虫啊!大懒虫!仍是惰性不改。 熊熊的柴火,把一尾尾的鱼儿烤得香气四溢,引来一只仅有尺半的小雪貂,在不远处贼头贼脑的窥视。 小雪貂毛色黑中带紫,口吻尖锐,长有黑须,是罕有的珍贵动物,多昼伏夜出,如今在大白天出现,确实少见。 莫问笑道:“小雪貂,馋嘴了!” 他玩兴大发,刻意取来一尾烤至金黄的鱼儿,万分满足的享受品尝,引得小雪貂眼珠转个不停,短小的四足,走前了三步,又怯怯的退后两步。 莫问看在眼内,很是好笑,便把一尾活鱼抛至小雪貂跟前,要看看它滑稽的表情。 胆小的小雪貂被莫问突如其来的举动,吓得飞快走远,遥遥望着莫问一举一动。 见他没有反应,又望一望那尾鱼儿,再望一望莫问,便飞也似的扑上鱼儿,以前爪紧紧捉向猎物。 明明扑中,怎又扑空? 鱼儿像在玩弄小雪貂,当它扑近时,便游后二步,总是令小雪貂失望扑空。 莫问憋着笑意,道:“蠢雪貂,还差两步,加油吧!” 原来是小雪貂被莫问戏弄,他以鱼丝钩着鱼嘴,当小雪貂扑前,他便轻轻的拉动鱼丝,将肥美的鱼儿扯向自己,而小雪貂也在不知不觉中扑至离他三步之距。 小雪貂不虞有诈,一鼓作气的再飞扑向前,皇天不负有心人,它终于也捉到肥鱼,享受辛苦的成果。 ------------ 第三十部 江湖险 第 一 章 昨天的迷局 “出卖”,是天下间最值得歌颂的事情,应受表扬,应受欢呼赞美。 “出卖朋友”,是因为对方有利用价值、有地位、有影响力,才够资格被人出卖。庸才没有任何出卖的价值,被出卖的人就算不是天才,也应该是奇才。 所以出卖朋友,是肯定朋友有成就的最佳方法。曾被出卖的人应该感到荣幸,拥有价值。 骏马急驰声轰然响起,如箭急掠,伍穷孤身来到昔日曾与小白以赌局来分胜负的“狂乐镇”。 镇上热闹盛况依旧,美食处处,提供醉生梦死的玩意让江湖人沉湎,纸醉金迷,夜夜笙歌,当然有伍穷最热爱的“赌”。 每次有烦恼愁闷,或遇上无法解开的迷局,伍穷都喜欢以赌来寻求答案,简单直接,不用思考,毋须烦恼,让天意替自己决定。 连日策马狂奔,自然是想大赌一场,也即是遇上无法解开的迷局,连军师芳心也无法代替伍穷来解迷。 踏入“狂乐镇”,未遇赌局便先勾起迷局,“昨天的迷局”。 那是昨天发生在“云海千楼”的事,迷局其实已经解开,只是伍穷还觉得自己身在局中。 “云海千楼”即昔日“模糊城”,因为“模糊城”被余家用“神风笑”炸毁,但长年被浓雾笼罩的情况依然没变,失去城墙保护,城民便以砖石搭建数丈高的石柱,攀爬至柱顶,可眺望六城间飘雾弥漫的风光,绚丽瑰奇,人如腾云驾雾,奇景吸引外边城民争相仿效,亲临感受如置身云雾中的飘缈境界,并将“模糊城”易名为“云海千楼”。 小白为了应付“天皇帝国”的侵吞大计,相邀小黑、小丙、笑天算、伍穷、芳心到临“云海千楼”共商合作之事,伍穷最后一个抵达,小白正要开腔,笑天算却忽然扬手阻止。 笑天算道:“不管怎样,我们任何人只要跟小白合作的话,都是死路一条。” 本来已经答允愿意跟小白合作,这句话由笑天算说出来尤其震撼,小白顿时讶然失色。 “这几年来我们一直疲于交战内乱,兵力资源日损,反观小白当日离开时还有二十万‘铁甲兵’跟随在后,退守‘一万险’内休养生息,据闻还成功获得‘五杀野’蛮荒部落的信任,授以‘海、马、泥、树、兽’的奇特作战方法,二十万‘铁甲兵’全都学会野战技能,以一敌十,二十万‘铁甲兵’仿如二百万雄师,挡者披靡。” 声音来自浓雾中三个人影,他们徐徐在浓雾中步出,竟是余律令、皇玉郎及太子两师徒。 余律令及皇玉郎的出现,不单是小白讶然,小黑和小丙也都一脸迷惘,笑天算道:“我没有问过夫君便私下作主,连日来已派人跟余律令和皇玉郎联络,相邀他们今天到临齐商大事,连夫君也瞒住了,全因要杀得小白措手不及。” 显然笑天算在当日与小白会面后,便瞒着小丙及小黑暗中部署围剿小白的事。 小白早知姝子笑天算野心极大,但断想不到这次竟由她一手策划出卖自己,心中无限感触,脸色一直住下沉。 小丙说道:“只要是好娘子的精心安排,都必然会是天机妙算,我绝不怀疑,但余律令和皇玉郎是我们的敌人,更曾拉拢我们五位城主投效‘连城诀’,娘子能够信任他们吗?” 笑天算说道:“天算已跟余律令和皇玉郎商谈好合作条件,利益是他们所不能拒绝的,夫君可以绝对放心。” 听得笑天算亲口承诺,小丙才释怀,小黑却是倒抽一口凉气,自问也是个奸狡无耻之徒,但比起笑天算为了利益泯灭亲情,计谋算尽,自己真的无法比拟。 皇玉郎说道:“只要有利益,绝不会有永远的敌人,五位城主既决定放弃投诚也是理所当然。” 太子说道:“只要我们合力铲除小白,瓜分他所有兵力猛将,过去的事大家可以暂且放下。” 余律令也说道:“在失败之先便布下退守后着,在‘一万险’内调训二十万兵等候良机再战江湖,我不得不承认小白你的确拥有过人之能,能忍受失败耻辱,委屈在龟洞内当缩头乌龟,我犹有不及,但纵使今日的你再强,应该也绝不能胜过皇玉郎、小丙、小黑和我的合击。” 小白罕有地面对危机而没有笑容,他沉着脸:“狂傲不可一世的神兵急急--余律令,竟然抛弃尊严,与自己不耻的人合谋,我也犹有不及。” ------------ 第三十一部 红颜劫 第 一 章 凄冷断肠时 风萧萧,云渺渺,莽莽苍苍的群山中吹起凛冽旱风,万里黄土刮着沙浪,一重一重席卷入“九龙寨”。 “九龙寨”山势奇异,两边烽峦对峙,成蜂巢状,中央山石百孔千疮,风势猛烈时钻过山洞,顿时响起幽冥鬼哭般的叫声,迥声不绝,加上金黄色风沙如烟雾般弥漫,光照不定,益显“九龙寨”迷离幽深。 “九龙寨”天气不定,地势险峻,不时刮起大风沙,加上山岩碎石经人以五行八卦方位布出阵形,胡乱闯进便牵动三十六个不同大小杀阵,不利于大军长驱直进作战。 大战在即,小白碍于情势急迫而暂且摒弃当初誓词,与伍穷合作,借“天法国”兵力与自己的“铁甲军”结合,对抗名昌世、余律令、刀锋冷、药口福、皇玉郎所联结起来的强大势力,除了兵力充足之外,还要有带兵行军的将领。 伍穷一边,春冰薄心术不正,“穷凶极恶十兄弟”不能寄予重任,自己一方有将军、血霸王、生力、朱不三等能征惯战的沙场大将,但还需一个军师辅助,遂命笑梦儿往“菲林” 召回莫问,以集合最强兵力应付许胜不许败的一战。 莫问自小便显出其不凡领导才能,但生性怠懒,欠缺直战经验,被芳心带走经年,与大军缺乏沟通,贸然命他出掌要位恐难服众,选择了“九龙寨”这险要之地,让莫问带少许兵马试战,只要凯旋而归,真正大战便要一触即发。 耶律梦香得知此役非同小可,去找已向伍穷请辞的芳心暗中协助莫问。 莫问本就是芳心未来当上皇太后的后着,就算已决心暂时归隐以保性命,仍耐不住诱惑前往“九龙寨”视察地形,谋定作战计策。 本应该没有凶险的勘察之旅中,却被太子留意到她一举一动。 由离开“天法国”及开设“童养媳府”收买稚童,太子都要确定芳心是否已决心归隐。 可惜,她今天来了“九龙寨”。 谁又料到她竟会遭受伏击? 无情疾矢狠狠地穿过足踝,血在淌,泪在心底发烫,痛楚叫声来到喉头便哽咽风沙疾掠,扑面如刀割,此处方圆数里但是黄土,渺无人至,呼天不应,川地不闻,也没有人知道芳心今天来此,泪会示弱于敌人面前,叫声会刺激敌人杀意。 芳心自出娘胎,每遇劫难皆逢贵人相助,半生光辉璀璨,自第一场战役她便是率领万军的大元帅,几时曾经遇过如此无依无助的景况? 血清清楚楚的淌在面前,眼前的两个人,太子及古刀都是冷漠无情的人,脸上只有森寒杀意,一阵死亡的感觉忽袭心头。 绝色美人、大元帅、皇后、战才芳心就要落得葬身于此的下场? 芳心忽然微笑道:“当初伍穷赐封你为‘天法国’太子却遭你婉拒,现在竟然为了要投靠伍穷,而秘密将一个弱质女流杀掉,原来太子也只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。” 太子微一低头,冷冷地道:“杀一个本来对我毫无威胁的人实在非我所愿,只是计划出了岔子,太子在名昌世之下,‘连城诀’大计势难拓展,相反伍穷是个有勇无谋的蠢才,只有他才可以给我太子利用反攻名昌世,最后再把伍穷也操控在指掌中,才能圆我‘连城诀’伟大构想。” 芳心垂死挣扎,要盘算出保命的计谋,拖延时间道:“芳心已离开伍穷,你大可安心去倚仗‘天法国’,杀我只会令伍穷、小白,还有我的儿子笑莫问以你为敌,无助你的大计。” 太子满怀信心:“错了,你太低估自己在伍穷心中的份量,他需要的是一个智囊,芳心在‘天法国’地位实在无可取替,将来除掉名昌世后,伍穷、小白便要回复敌对关系。伍穷更需要你在身边辅助,本来你没有退出我也不会想到利用伍穷,但巧合地芳心要离开,才让我有机可乘,只是芳心地位无法取代,除非你死了,他才一定要倚仗我。” 人生最大的悲哀,莫过于立定决心向高峰攀去,只寄望位极人群与众不同,最后成为独当一面的霸主,芳心的成就虽然得到了肯定,却已是她接近死亡之时。 而最大的讽刺,则莫过于应该可以退下战线安享晚年,却被更大的诱惑牵引再战江湖,谁知跟前正是一个死亡陷阱,踏进去便不能回头。 芳心要死的话,也只死在自己的贪、嗔、痴欲念上,理想不过是要当皇后,不是达到了吗?放弃只因贪恋更高地位,延续所谓不败神话,原来世间并没有不败不灭的神话。 ------------ 第三十二部 神鬼问 第 一 章 五热糊涂面 夜空沉静,一切声昔也来得分外清晰。 树林,有三双老鹰振翼,草堆上有二十七双蚱蜢在乱动,黑暗中,站着一对父子。 父亲,身旁有儿子,儿子身旁有刀。 刀,名曰“夺爱”,曾名动江湖的第一宝刀。 父亲,姓横名刀,曾显赫一时的上代江湖三大盗帅之首。 孩子,姓皇名上皇,曾为“皇国”之君,未足十岁已领导皇国拒抗强敌,名动天下。 名父、名子、名刀,却早已消声匿迹! 这对父子,在天下大乱,小白一夥正要火拼名昌世势力时,突然现身。 皇上皇道:“爹,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。” 横刀道:“疑问愈多,愈烦恼,只有一个疑问实在太好。” 皇上皇道:“没有疑问更好。” 横刀道:“没有疑问是因为没有用脑袋去想,一点也不好。” 皇上皇道:“我有一个疑问,已纠缠太久,得到答案才安心。爹,我想问,怎么你姓横,我却姓皇?” 横刀道:“怎么不早点问个明白?” 皇上皇道:“喜欢问便问,早问、晚问,难道会问出不同的答案来吗?既然答案一样,不必早问。” 横刀道:“哈,你的不分尊卑、长幼,自傲、自大的性子,始终如一,本性一直不变。” 皇上皇道:“爹的答案也不会变吧?” 横刀道:“不变,伤痛的心更加不变!” 皇上皇道:“伤痛?” 横刀道:“横刀夺爱当然也会受伤,因为某一年,我认识你娘,我俩相识、相爱,那份情发展得好快。” 皇上皇道:“是因为娘好得无比?” 横刀道:“孩子,男女相处,女的是否好得无比,是建立于男的是否懂得欣赏、懂得分辨。” 皇上皇道:“孩子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。” 横刀道:“对啊!经验最重要。只有已娶妻的男人,才会深明箇中道理,才会懂得欣赏、分辨,才会珍惜。” 皇上皇道:“原来娘是爹在外的女人。” 横刀道:“身在外,地位却占内心首位。” 皇上皇道:“娘一定好迷人。” 横刀道:“迷我一个已足够了。一个已娶妻的男人,经多年相处,便会明白自己的需要,只可惜却改变不了甚么,总不能完全抛弃元配正室、孩子、家庭!” 皇上皇道:“娘早知道的,她应该明白啊!” 横刀道:“明白跟完全接受是两回事,起初,但求痛快,甚么也不去理会,但日子一久,便再也忍受不了常常被离弃的感觉。” 皇上皇道:“爹没有当机立断作出取舍?” 横刀道:“爹有决断,只是未及你娘的快。” 皇上皇道:“她决定嫁给别人。” 横刀道:“嫁给姓皇的,是‘皇国’之王,带着当时她还未知的你,一同进了宫。” 皇上皇道:“因此,大家都以为我是皇国血裔。” 横刀道:“也因此,孩子姓皇,爹却姓横。” 皇上皇道:“真妙。” 横刀道:“生下你不久,你娘便离世。” 皇上皇道:“是患了重病?” 横刀道:“好重、好重的心病!进宫后,她发现自己最深爱的仍在宫外,许配给他人,只会令自己更堕入痛苦深渊,不能自拔,而且是两个人一同痛苦。” 皇上皇道:“后悔带来痛苦,痛苦也就带来死亡。” 横刀道:“死亡带来更大的痛苦,只是痛苦不再由两个人分担,一切的悲痛全由剩下的那个独自承受!” 皇上皇道:“现在还痛吗?” 横刀道:“痛苦跟对面的大树一样,会随年月增长,何况是两个人的痛苦双倍增长。” 皇上皇道:“爹后悔?” 横刀道:“没有后悔不后悔,这就是人生。人生本来就是充满无奈、欷歔,你明白了便是。懂得接受痛苦、失落,才不致跌倒。孩子,你早点明白箇中道理,便早点踏上坚定的人生大道。” 皇上皇道:“失去‘皇国’,被皇玉郎出卖,孩儿的痛苦、失落,不会比爹感受浅吧?” 横刀道:“因此,下一个机会,你必须好好把握。” 皇上皇道:“我早已把握。” ------------ 第三十三部 中土劫 第 一 章 喝茶的代价 从连接“皇京城”的山向东走约二十里路,接近一片大汪洋之前,有一座巍峨挺拔的“红香山”,山上盛放的野杜鹃,在夕阳下显得一片娇艳,红红的,幽幽的,山风轻轻吹拂,一簇簇的花瓣迎风摇曳,顺着山势延绵绽放,真的又红又香。 一片娇丽艳红的颜色下,有一点碧绿,对山远眺,这一点碧绿显得份外葱翠耀目。 绿色来自山腰一座“观火亭”,其梁柱、帽檐扫上新绿色彩,小亭已见陈旧,旁边的小茶寮却是新开,惟搭建因陋就简。 “观火亭”筑于山腰,人在其中休憩,可眺望山上山下一片火般焯红的野杜鹃,左眺无边无际汹涌大海,右望中土正烽火连天的动荡乱世,犹如隔岸观火,是以得名。 “观火亭”旁边的破落小茶寮正升起缕缕炊烟,长得清雅秀慧却一身破衣麻布的翠儿,正埋头埋脑地为身前的小火炉添入乾柴。 本是花样年华的可人儿,被炊烟熏得一脸黝黑,却依然言笑晏晏的对着小火炉,样子十分可爱。 小火炉上的水沸了,她立即用布小心翼翼地端起瓦锅,兴奋地叫嚷道:“茶要泡得香,必须要小心挑水,没有好的水,也谈不上有好的茶。” “除了水之外,茶叶和茶具的配搭亦十分讲究。”翠儿身旁的大力接道。 大力还不满二十,长得英伟挺拔,相貌堂堂,却同样身穿破衣烂服,一双乌黑的手在小心地筛选茶叶,待翠儿将沸水端过来,便混秈了几种不同的茶叶放入茶壶内以沸水泡之。 茶叶经沸水一泡,茶香四溢,芬芳更胜遍地野杜鹃,自小茶寮随风传送,沿山径四散,吸引了正在山径间漫步的一对情侣。 大力与翠儿发现了他们,立即招手嚷道:“两位如果是赶路的话,不如在进城之前先试试我们兄妹的香茶,保证可令两位回味无穷,毕生不忘,十世挂念。” 大力说完,翠儿也迫不及待迎上前拉着两人的手说道:“对啊,我们两兄妹所泡的茶只此一家,别处尝不到,你们一定要尝一口,不对,不对,应该是多尝几口。” 翠儿说话时嘴角微微歪斜,灵动双目谦谦有礼,可爱的容貌有一股令人无法拒抗的魅力。 这对情侣年过三十开外,男的一派俊朗不凡,神采奕奕,步履矫健;女的丰姿绰约,肌肤白澈胜雪,岁月完全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,依然是天姿国色。 这一对鸳鸯就是令天下人都艳羡不已的小白和耶律梦香,他们两人的相遇、相爱以及所有一切早已为天下人所闻,大力与翠儿两兄妹只听过他们的大名,却从未一睹真人,如今当然无法认出他们。 小白深深地吸入一口茶香,只觉香味渗透四肢百骸,舒泰无比,不禁脱口赞道:“茶味芬芳,清而不涩,与杜鹃花香混成一体,没有盖过花味,也没有让花香比下去,你的烹茶功夫的确甚为到家。” 获得称赞,大力立即再说道:“当然,我们两兄妹出身自茶艺世家,别的功夫不敢说,但所泡的茶一定会令你满意。” 耶律梦香端超空的茶杯放在鼻端一嗅,然后又拿起一点茶叶细看,问道:“这些茶叶和茶具都是你所挑选的吗?” 大力道:“正是在下。” 看到耶律梦香带着赞赏的神色,翠儿也邀功说道:“嘻嘻,别忘了水是我翠儿所挑的啊!” 小白打开盛水的水壶一瞧,说道:“所谓‘啜茶思好水,对月数诸峰’,就算有最好的茶叶和茶具,如果用水不当,茶汤会变暗,茶味会带涩,茶香会不正,你们两兄妹对茶叶、茶具和水的配搭都相当得直,技艺一流,所卖的茶应该不便宜吧?” 翠儿收起了笑容,一脸忧伤的说道:“这位公子和这位好姊姊,我们的茶不卖钱的。” 两兄妹既有出色的茶艺,泡出上乘的茶,理当待价而沽,不卖钱又卖甚么? 大力说道:“现今中土各地正被‘天皇帝国’大军所侵,纷乱不定,百姓无安家之所,四处流散,死伤人数与日添增,吃不饱,穿不暖,正是我们中土人联结一起抵抗外侮之时,我们两兄妹又怎可以再向同胞收取一文钱来尝这口茶呢?” 大力说时双目暴射愤怒神色,言辞激昂,像是恨不得将“天皇帝国”的敌军煎皮拆骨,杀之而后快。 数月之前,小白在城池内以武功击败名昌世,虽然将他一臂斩掉,但中土的平民百姓皆已奉名昌世为皇,由他去领导军队力敌“天皇帝国”自是理所当然,小白的“铁甲军”与“五杀野”只能从旁协助,伺机而动。 ------------ 第三十四部 浴血图 第 一 章 绝望的笑容 古街,翠儿发现大力出卖小白,他以无情的剑刺穿她的心脏之后,翠儿的脸上掀起了一抹艳丽笑容,此时日落的馀晖刚好映入古街,四周又被薄雾缭绕,顿时化成五色纷披、灿若图绣的美景。 虽然丹霞令翠儿的一张脸容更形俏丽,但剑锋刮着心脏瓣膜的感觉自剑柄传来手上,又微微震入自己的心房,两颗心的心跳同步悸动,刺激全身每一条神经,大力已无心欣赏她的月色花容。 完全感受到翠儿心房刺痛的感觉,大力将手松脱开来,任由剑刃刺在翠儿心脏的位置,从横里看,剑与翠儿刚好形成一个十字。 翠儿还让那抹笑容留在自己的脸上。 她笑,刻意地笑出声音来:“嘻嘻……” 大力解不开满脑子疑问,为甚么她还可以笑得那样灿烂,完全不似装傻,剑又明明插了进去。 杀了人,应该要走了,大力还是禁不住好奇问道:“你笑些甚么?你是在笑我吗?” 翠儿用手掩着被刺穿了的心脏,红稠凄艳的温血从指缝中渗出,流到剑刃,又由剑刃徐徐滴到灰白泥土上。 翠儿答道:“假如现在有人看到我这个模样,就算不用毒的话也一定会把他吓个半死不活,对吗?” 大力道:“不,你不是因为这样而笑的,虽然你只跟了我一些时日,但我知道你的笑容绝不单纯,到底是为甚么?” 大力忽然打了个冷颤,随即猜想既然翠儿跟踪而来,那师父小白是否也会在附近? 若给小白知道他与老不死见面,甚至打算出卖自己的民族,那可不是说笑!他慌张地倒退了一步,朝古街四周左顾右盼,只看到炭屑、荒草和已空无一物的商铺,除了他和翠儿两人之外,根本渺无人迹。 知道小白和耶律梦香并没有偕她同来,大力才真的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放心下来。 “对啊,万寿圣君他们正忙着传功给小白,此刻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?”大力暗暗在心中咒骂道。 濒死的翠儿留意到刚才大力惧怕的反应,大概已猜知他内心在想些甚么,但她还是温柔的笑道:“对啊,大力,或许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还比较适合呢!” 大力不敢置信地说道:“你……你说甚么?” 翠儿道:“我说,这是最好的结果。” 大力道:“你都要死了,还说是好结果?” 不能同偕白发,瓜瓞延绵,德业同修,还怎会算是好结果? 翠儿道:“你不知道吗?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不算长,不是青梅竹马,但你已经深深活在我的心坎里,假如我活着离开你的话,我必定会痛不欲生,终日以泪洗面,况且我又知道你的秘密,不向师父他们告发的话我又很可能躲不过良心的责备,如今死了,而且还是死在你的手上,那就绝不会泄密、不会痛,也不会以泪洗脸了,所以那的确是个好结果。” 翠儿已开始灰白的脸仍然是坚贞的眼神,大力看得出她是认真的。 大力道:“你……你不会怪我?” 翠儿道:“怪你?我怎么会怪你?” 大力道:“假如没认识我的话,你可能不会死。” 翠儿已无法再站起身来,跪倒地上,以手支撑着上身。 大力还是怕她有馀力拔剑反扑,又住后退了一步。 翠儿说道:“你错了啊,我甚至要感谢战乱让我有机会认识你,假如没有战乱的话,我俩只会各自生活在两个平凡的小村庄内,一生营役,你可能还会闯出名堂,而再过一些时日我便要随便嫁给村内农民,到时身分便差天共地,根本不可能邂逅、相识、相爱;可是战乱改变了我们的一生,终于可以遇上彼此,故事是那么动人,而我还庆幸在死前仍然爱着你,没有丝毫变心,我们的爱情就此完结了,没有留下一丝污点,能拥有如此纯洁无瑕的爱,我翠儿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,所以我要感谢你。” 虽然已没有握住剑柄,但大力心底又有一阵悸动。 又退后了一步。 这回是因为双腿不受控制地有点痠麻。 大力道:“对啊,要不是战乱令村民各自四散,我们根本不可能认识,但你肯定我是爱你的吗?” 这回却轮到翠儿心头震动,连她自己也感到身体刚才抖动了一下。 只是自己爱他吗?他压根儿没半点喜欢过自己? ------------ 第三十五部 困兽斗 第 一 章 掠夺的道理 数百般船舰涌起波澜,溅起银光闪闪的浪花,浪花又落回深邃蔚蓝的汪洋上,辗转又卷起第二个浪花,不止息的浪花带着数百艘战船朝向战云密布的中土进发。 为首的一排战船上,乘载着的战兵个个都披着坚实甲胄,双目炯炯如炬。大将端坐船中央,脸上挂着一副长鼻子的古怪面具,看上去十足诡异,任凭船被海浪打得摇晃不定,他仍然不动如山,双目虽紧紧闭合,却依然觉到内藏的锐利目光比火炬更炽烈。 蓦地,一个浪花冲上了十丈多高,犹如白龙一般噬咬断船杆,同时一条水柱击穿船底,隆然直破开甲板,天狗丑人所乘坐的一艘船舰转瞬间化成木屑纷飞。 其他战兵正惶恐失措之际,一百多条银链又从海中跳跃舞动、腾挪、穿插,如几百条大鱼自深海跃出,将所有船舰包围住阻止前进,这种诡异的奇景当然不是天然,而是几百个精通水性、能在水中跳跃翻腾、如履平地的“海杀野”族人联手制造而成。 “海杀野”的族人群起而出,截击“天皇帝国”后备军,他们的主人小白也于此时乘小艇而至,万料不到,后备军的领兵大将竟然是小白早已认识的人,他叫天狗丑人。 败倒给老不死,又令老不死许下“十日屠杀”的宣告,小白的脸上已经很难再现笑容,他神情冷漠地向天狗丑人道: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我跟你曾经是朋友,你远渡来中土,小白应该以美酒佳肴招呼,不过你带来的大礼实在太大了,小白受之有愧,还是请你先回去。” 全身沉在水中的天狗丑人终于睁开双目,声音沙哑得带点苍凉:“你没有记错,我们曾经是朋友,现在是朋友,希望将来也一样。” 小白道:“将来的事是很难预计的,正如小白当日离开‘天皇帝国’,天狗丑人仍是一个隐居深山离开战争漩涡的世外高人,谁又料到今日却背弃信念带着百万雄师侵我国土。” 仍然浮沉于水中的天狗丑人又再沉默下来,还闭上双目,似乎在告知小白此趟带兵来攻,其原委实在是有口难言。 百道银线仍然环绕着各艘船舰翻腾跳跃,各“海杀野”族人在受命阻截后备军前,小白已再三提点没有他下的命令,不能作出攻击,所以只造出漩涡左右各船的航道。 天狗丑人合上双目说道:“小白你说得不错,将来的事是很难预计的,就算是两年前的我,也不会预计到今日要跟你正式交锋。” 两年前,“天皇帝国”。 小白离开之前的计划将“天皇帝国”弄得分裂内乱,在没有“天皇”领导之下,几乎有一整年时间“天皇帝国”都陷于纷扰不安的氛围中,老不死几经努力下平息内乱,旋即筹划“大东日帝国”侵略大计。 “日和峰”是“天皇帝国”三大着名山峰之一,长年囤积厚雪,山峰上人迹杳然,终年只有几株苍松迎着白雪,暖和的日光映照下,白雪微微溶掉,流淌晶莹清澈的浅水,上山的路更形凶险。 日光照射角度不定,从白雪上反射出来的光华有的呈淡蓝,有的呈黛绿,有的呈鹅黄,泼墨曳蓝,相映争彩。 如此冰花琼枝,银装素裹的怡人胜景,正是喜爱追求宁静和闲逸的天狗丑人最爱留连之处。 今日难得又是阳光普照,山上的积雪也溶得比平常更快,也即是说上山的路会十分难走。 阳光照,风雪缓,觅食正好是时候。 深山之中蓦地响起猛兽觅食的咆哮,正在上山途中的天狗丑人闻声,脸上露出喜悦笑容,旋即踏雪而行,迎着响声走去。 他脚步甚快,顷刻间便奔出数丈,不一会儿便抵达刚才猛兽吼鸣的所在之处,日光下未见有猛兽的踪迹,雪地上却见有两行深陷而整齐的巨大足迹,天狗丑人蹲下来细心检视,已肯定要找的猎物就在前方不远。 循着足迹踏雪而前,一路上天狗丑人不断模仿猛兽发出的嗥叫,再走前一点,开始见到雪地足迹呈混乱之象,猛兽似曾在此处原地踏步,依时间推算,显然是刚才天狗丑人所发出的嗥叫令猛兽有点慌乱。 愈接近猛兽出没之处,天狗丑人却愈感高兴,他加快脚步奔前,再走半里便见一头高逾一丈的灰熊踩着踌躇的步伐往前走,喉头偶尔发出咕噜咕噜的鸣叫,似乎连日大雪已令它很久没有饱肚。 面对庞然恶兽,天狗丑人轻呼了一声便滑身过去,走至灰熊身前丈馀,还拍了怕手刻意引灰熊注意。 ------------ 第三十六部 夕阳红 第 一 章 我活着回来 一片芳草如茵的草原上,小白四大攻将中的将军、血霸王、朱不三连日不断与“铁甲兵”操练阵法,为了接下来的连场杀战,大家都不敢怠懒,依据耶律梦香的指示,所有行军队形、进攻布置、防御配置、战术动作,全部都演习得滚瓜烂熟。 四大攻将之中,独缺生力一人。 十日之前,生力带着他的十名近身战将乘夜策骑远走,大家都知道生力要往何处去,却无一人敢向小白汇报,等到小白发现生力悄然离开后,一直沉默不语,每日除了在营帐内静心培元,便是出来查问生力回来与否,得知生力未归,又躲入营帐内不出。 以御前锦衣卫太初为首的“天兵神将”,在万寿圣君死后一直跟随小白,如今也在这原野上扎营静候,等待小白发号施令,可是小白一直碍于接掌他们便等于要复兴“万朝”,况且万寿圣君也曾表示希望莫问接管,是故小白对他们仍表现冷淡。 落霞晚照,“铁甲兵”操练的声音在绿野上此起彼落,却无人能集中精神,全因为有个两岁的小女孩在大军中穿梭往来,嘻嘻哈哈的笑闹着,又不时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投掷别人,奇怪的是虽被小女孩骚扰,可是连素来脾气暴躁的朱不三也不敢对她叱责喝骂。 细看这个娇小趣致的可人儿,有一张圆圆的脸蛋,一对杏目黑白分明,红红的小嘴巴,四肢胖嘟嘟的煞是可爱。 这个小可爱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,活像不知人间烦恼,与一众忧心着生力与十个战将安危的“铁甲兵”完全两样,她只顾玩乐,以小石子掷向各人也只是要他们停止操练跟她嬉戏玩耍。 小可爱是谁家的孩子?竟然能肆无忌惮的骚扰各人,而依然没有人敢去责骂? 但见小可爱出尽法宝也未能引起别人注意,停下手来叉起腰肢,装出一副发脾气的样子,眼珠儿却灵巧地转动,似乎在另想办法要整治他们。 突然她像是灵机一动,狡黠地微微一笑,蓦地背转身脱下裤子,露出个小屁股蹲下来就地拉屎,钵的一声响后,那堆粪便竟然散发出奇异的芬芳,实在奇怪。 朱不三等人还未知奇怪的香气从何而来时,一团异物已从后来袭,朱不三不慌不忙旋身击掌,隔空向异物打去,噗地一声后,异物如雪花般散开,一团团带着芬芳药香的粪便全打在朱不三及前排一众“铁甲兵”的甲胄上,等到朱不三发现一团团异物竟全是粪便时,立即暴跳如雷。 向前瞧去,只见小可爱裸着小屁股摇摇摆摆,一脸极为得意的模样,一双手还沾满自己拉出来的粪便摊向朱不三,似是示威。 小可爱莺声历历的笑道:“朱大头,你有福啦,获得最多小可爱的香粪,一定要好好保管,到你给人打得真变成猪头时会很有用。” 朱不三好笑又好气,他指着小可爱要厉声叱责:“挑那……” 朱不三还没把话说完已制止自己,因为身后破风之声来袭,他侧身闪避,回头一看长鞭霍霍,寒烟翠叉着腰肢,看上去跟刚才的小可爱并无两样,一样刁蛮任性的脸孔,身边跟着的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苦来由,一脸苦惨看来刚又被寒烟翠整治。 寒烟翠盯着朱不王道:“朱不三,你刚才不是想说粗话骂我吧?” 朱不三下意识连忙掩住口不敢多言,只是内心却仍禁不住咒骂那个小女孩的恶作剧。 小可爱一见寒烟翠与苦来由出现,连裤子也不穿上就飞扑过去把寒烟翠抱住,大声叫道:“娘啊!朱大头他们欺负我!” 这个还不满三岁,已见刁蛮任性的小女孩,原来就是寒烟翠与苦来由的爱情结晶,她的骄蛮之态实有寒烟翠的十足遗传。 当日两人从“死荫幽谷”重见天日后,往找莫问代替小白当天人时,寒烟翠便已怀有苦来由的骨肉,经“神国”一游后,两人一直乐得逍遥,带着小女儿苦乐儿四处玩乐,要不是“天皇帝国”这一场惊变,苦来由也不会从“死荫幽谷”内带来“天兵神将”援助小白。 苦来由对着一个横蛮不讲理的寒烟翠已是一筹莫展,谁叫自己只钟情她一人,况且自己又不能主动接近女色,如今更多一个十足遗传她个性的小女儿苦乐儿,真个苦乐参半,苦不堪言。 寒烟翠道:“乐儿,娘不是教过你对待存心欺负你的人不要客气,必定要以牙还牙的吗?” ------------ 第三十七部 新帝衣 第 一 章 战火屠四城 天空黑沉沉的乌云密布,间歇的电闪雷轰,势道吓人,稍有经验的渔夫农民都知道一场前所未见的暴风雨即将来临。 天要降下暴风雨摧毁人间,人间也同时升起一幕幕山河浴血战,以江川十兵尉、神山八代、宫本剑藏及不凡圣子为首,率领足五十万“天皇帝国”大军围困“武国”四座城池,余律令、刀锋冷、皇玉郎、药口福四人各自指挥自己的军队在力挽狂澜。 因为宫本剑藏的一个剑阵,四人才蓦然省觉守株待兔的结果最终只会引火自焚“天皇帝国”实力原来如此强横。 伍穷的不败意志原来不仅可以助他迸发无可估计的潜力,甚至为他赢来运气。 还有身追猛将如云的小白登基为帝消息传来,且得天恨相助,更令战局愈趋波谲云诡。 各方豪强环伺,谁在这场风起云涌的斗争中胜出都对他们极其不利,事后根本没机会让他们获取两虎相争后的便宜,是以都在交锋前各尽全力提升自己军队的实力,务求在这场战争中不致一败涂地,甚至乎是要在这一次决战中狡取胜利。 “剑鞘城”前的“星石河”外远处,江川十兵尉与他带领的十五万精锐雄师已愈逼愈近,破城在望,十五万雄师个个斗志昂扬,追擂鼓边呐喊,杀声摇天撼地。 疯疯痴痴、傻傻癫癫的余蠢被余律令选为领军大将,杀战先锋,最感奇怪的当然就是昔日剩下来的“余兵”。 “余兵”都十分清楚“余家”最高决策层“元老堂”中的余蠢是个凡事不用脑的人,由他来领兵实在有点开玩笑,可是余律令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要“余兵”绝对听从余蠢吩咐,各人也不敢不从。 “余兵”的副将余无语一直对余蠢带军能力存疑,带着八万“余兵”走出“剑鞘城”城门外前终于忍不住问余蠢:“敢问大将,待会我们跟‘天皇帝国’短兵相接时,应该用何种战术阵法应付?” 只见余蠢双目精光四射,一脸严肃的样子,浑不似个疯疯癫癫的傻瓜,说道:“有关作战阵法,余律令已亲授予我,他吩咐所有配长短兵器的战兵,每一百人编一队,共二百队,计二万兵,另弓手及弩手各二万人,其余皆为骑射长枪机动队伍,以我为中心组成大方阵,听候我命令。” 余无语见余蠢把编排作战队形的计划说得有条不素,总算也有点放心下来,可是余蠢这时却转过头反问道:“余无语副将,你认为这真的是最好的作战阵法么? 余无语对今日的余蠢有种奇怪感觉,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答道:“主帅既有这样的阵法安排,一定有他的取胜策略,作为阵前先锋的便应听从主帅的吩咐,否则只会吼了大局。” 余蠢说道:“你们都对余律令万二分信任啊!” 余无语道:“当然。” 余蠢说道:“纵使他已经历几次失败,一样对他有信心吗?” 余无语开始发觉事情不对劲,说出这番话的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疯子啊! 余无语用试采的语气说道:“难道大将有比余律令主帅更好的作战阵法么?” 余蠢道:“我来问你,一坊战役最重要的是甚么?” 余无语道:“当然是将敌军击败,取胜而回。” 余蠢道:“我却认为不伤一兵一卒更重要啊!” 余蠢再没有把话说下去,把余无语弄得有点摸不者头脑,此时城门推开,余蠢雄纠纠的大喝一声,八万“余兵”便从喊杀声中冲出,迎向迫近而来的十五万“天皇帝国”大军。 一向蠢蠢钝钝,只懂听从别人吩咐行事的余蠢今日要发号施令,带着八万“余兵”跟敌军决生死了,此刻的他散发出的威猛气势与平时判若两人,难道余律令其能够在短短时日内令一个蠢才变成英雄? 没有在“星石河”倒下狂火油以阻截敌军攻城,有地利之宜弃之不用,反叫余蠢带大军与“天皇帝国”直接对决,余律令真的对自己的战术如此有信心? “星石河”外一片辽阔平地中,“天皇帝国”十五万大军终于与余蠢的八万“余兵”短兵相接了,余蠢还未指打“余兵”展开余律令所吩咐的作取队形,只见余蠢已迳自一人策骑上前,走去为首的江川十兵尉处。 副将余无语与一众“余兵”正惘然不知所措时,江川十兵尉竟然十分满意的笑道:“你就是余蠢?” ------------ 第三十八部 同心结 第一章同困死穴中 巨浪把十两卷入“仙洞听涛”的洞穴之内,体质羸弱的她抵受不了连番冲击,随即晕倒洞内,伍穷急忙扑进去,欲将十两救出,可是身未站稳,正欲把她拉起来抱出洞外之际,另一重巨浪又如猛虎扑人,米花乘时跳下水中,任浪涛将她冲入洞内,伍穷还未及发现她,春冰薄、四“穷将”及“穷凶极恶十兄弟”所乘的小船又骑着巨浪撞向洞口,山石承受不了巨大撞击终于隆然崩塌,伍穷、十两和米花被困在洞中。 塌下来的石块重重的打在伍穷背项上,他急忙聚劲抵抗,只是人力再猛,也难抵大自然的天威,待山石全部塌下,伏在十两身上的他已奄奄一息,几番挣扎后也终于晕厥过去。 良久,外面的波涛渐次平静,洞穴里只听见外边怒风呼呼作响,伍穷这才悠悠醒转,睁开眼睛,四周还是黑漆漆的,原来洞口为倒塌的岩石所封闭,半点日光也射不进来,洞穴内漆黑一片,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。 饱受重创的伍穷梦呓一般喊着:“十两……十两……”。连续叫唤了几声,却仍然听不到十两的回应,他焦急起来,连忙爬起身四处摸索想要找寻十两的位置,可是身受重伤疼痛难当,漆黑之下又难分辨方向,他只能像小狗般趴在地上,摸黑而前。紧张地连声叫唤,十两还是声息全无,伍穷急得要命,叫声带点嘶哑,眼中也已流下泪来。 他继续摸索前行,心里不停在咒骂四周的漆黑害他像个瞎子般方向全失,而且每向前一步都会扯痛身上伤口,只能慢慢的移动,良久,他的手背碰上了柔软的指尖,伍穷急忙把手捉紧,紧张地喊叫:“十两,十两,你有没有受伤了你等我一会,待我调息后便轰破这洞口把你救出去!” 伍穷刚说罢,那被他捉紧的手便挣脱开去,似不想跟他接触一样,伍穷忍住身上剧痛,稍向前移半分欲再次把对方的小手捉着,可是,密不透光的环境令他一次又一次地扑空,还清楚听见对方霍地站起身来向后走去,离他愈来愈远,伍穷惟有再次扑前,怎知却掀动了身上最痛之处,凄楚地嘶叫了一声便伏在地上,再也动弹不得。 漆黑与宁静之中,传来了阵阵微弱的啜泣声,伍穷忽尔唉然叹道:“我为你伤成这个样子,怎么还是得不到你的怜悯?十两,我是不可能以死来贬回错杀笑梦白这罪孽的,鸡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?” 伍穷的说话声中带看丝丝无奈失望,每说一句,身体便稍稍地移前半分,身上剧痛登时裒来,又嘶叫一声,任谁看见这一代霸者落得如此凄然地步,也禁不住泛起恻隐之心,可是十两却依然不肯上前安慰他,但总算已没有再几级后退了。伍穷听得出她站在原地不动,便不再勉强上前,一边暗自运真气调息,一追尝试举目张望,可是洞穴内依然漆黑如墨,岩石似封得很厚。 稍为调息了一阵子,伍穷摸黑靠后,用手轻敲石壁,回声甚为沉厚,可见就算完全康复后要轰破石壁也不容易,更何况现在伤痕累累,叹口气又说道:“我只想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受伤……” 半晌,黑暗中依旧是那啜泣声,十两甚至乎不想跟伍穷对话,这令伍穷甚是怒恼,暴躁的性子又来了,他忽地一拳轰在石壁上,岩石受到重击又再摇晃起来,刷刷的沙百如雨粉落下,伍穷这才紧张起来说道:“对不起啊!我只想知道你还能够支持多久而已,要是你受了伤的话,我就是拼死也会把你救出去。” 伍穷刚说罢,前面又有沙石磨擦的声响,轻柔的脚步声正朝他这边走来,他静候着。一只温柔的手正在漆黑中尝试探索周围,摸到了!终于摸到他的胸膛,再由胸膛慢慢地摸上去,轻抚着他的脸庞,两人此时的距离几乎是脸贴脸的,伍穷能清楚感受到从对方口鼻呼出来的气息。 静躺着不动的伍穷任由那只温热的手将自己抱拥着,心忖既然她肯作主动,想是已决定重新接受他了吧?暗喜之下也伸手将对方抱入怀轻吻,说道:“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想你想得有多苦么?我承诺过会照顾你一生一世,也承诺过我的爹、女儿伍宝宝及‘天法国’的子民要做一个好皇帝,可是,当一切都快要掌握在我手之时,你却选择离我而去,我真的好苦好苦啊!十两,应承我,无论如何也不要再离开我。” 正当伍穷要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时,身前数丈处忽然有人答道:“可是你也应承过小白要跟他同生共死,最后竟出尔反尔把他出卖,叫我怎能原谅你的过错?” ------------ 第三十九部 惊情变 第一章梦香的智慧 脚踏几条木方,莫问、耶律梦香及“八神”在大雪山的山坡上如飞滑落,以图避过一休大师等人的追杀,哪料得到对方会以“火龙枪”轰击众人?别瞧“火龙枪”的管子短窄,却是当年傻七精心钻研的火器,内藏的火药极为猛烈,发射起来仿如天雷乍响,第一道炮火朝向莫问前方十丈处行去,炸出一既深且圆的坑洞,此时莫问与耶律梦香冲势正急,雪山又甚为陡峭,莫问心下惊骇,暗忖道:“朝这方向滑去,势必堕进那坑洞处,我有‘穹苍诀’神功护体倒不要紧,只怕梦香娘亲承受不起这猛烈冲撞,人向前倒去,就算死不了也得重伤。” 脑里急转思量应对之策,身体又往前冲多几丈,情势已急不容缓,此时头顶上轰呜声再起,回头又见一缕彩华升空,一休大师仿佛生怕莫问不死,接连发放第二枚“火龙枪”,那彩华竟向“八神”那一方坠下,莫问笑了笑,心忖道:“这一休小弟也真是太顽皮了,敢情是知莫问必可应付,是以改向‘八神’他们下手,看来他并不是急于围杀咱们,而是要跟莫问比一比智慧。” 霆不暇发之间,那道彩华已急降而下,一声轰隆巨响,炸出的雪花冲飞上半天高,如滔天白浪盖来,“八神”等人均瞠目结舌,眼看前方被炸开了一个深坑,脚底传来剧烈震动,整座山似快要倒塌,八位小朱不像莫问般临危不惧,危机逼近即阵脚大乱,跌个七零八落、人仰马翻,就要向那深坑处滚去,此时一休大师又连续发了几枪,轰轰轰的冲霄长呜,如追魂索命的梵音,几道彩华临空升起,莫问瞧着彩华的降落方向,全是“八神”那方,这几下不似无的放矢,反似有计谋,要知现在莫问拥着耶律梦香滑下的方向与“八神”一众正好各分东西,一休大师此来若要夺耶律梦香之命,大可连番向莫问这方进逼,如今他狙击“八神”,显然是要莫问挺身相救。可是莫问正贴身保护着怀中的耶律梦香,一时分身无暇,要回身相助“八神”,便要先放开耶律梦香。 莫问说道:“梦香娘亲,我要过去助‘八神’一把,这里便要你自已来应付了。”梦香也知敌人此来早有捕杀计划,说道:“娘亲我可是惯对大场面的人,他们要是用武斗,我也可用智取,若然是斗智的话,更是他们自讨没趣。”莫问觉得梦香言之有理,当下身形一扭,脚底使劲,这般狂猛的冲势下若然急步停住,两人势必被抛起,是以莫问稍一倾身,改变了滑行方向,避过前方坑洞,任梦香踏着那条木方再向侧面滑走,莫问蹬腿翻身后仰,连续几个错落弹跳,犹如飞燕一般灵动,兔起鹊落间踢起几条雪柱,直射向“八神”等人。 莫问用劲巧妙,并贯注“穹苍诀”火热之劲,雪柱撞至“八神”等人胸口处便即溶解成水,止住各人冲势,刚好化解了跌下深坑的危机,耳边又闻炮火声再响,抬头一看,一休大师此回不将“火龙枪”擎天发射,而是直接轰向雪地,炸出一幕雪浪,犹如雪山崩塌一般铺天盖地而来,一休大师还笑着叫道:“莫问大哥,你的机灵刁巧实教一休小弟大开眼界,此回又看你如何化解。”说罢,一休大师立即举手示意,随行而来的几十个浪人即效法莫问,俱轻踏着“长生”滑冲而落,要莫问避得过雪浪却躲不过浪人缠斗。 一休大师也不闲着,只见以轿围抬着他上山的八名僧兵皆一跃而起,跳上轿顶处,脚下使劲,大轿俯冲而下,朝耶律梦香处追去。莫问知道一休大师的意图,雪浪已然来袭,观势必将各人吞噬,莫问挺身箭步迈前,蓄劲于全身,顿时遍体通红,发丝也如血赤,双掌挪移翻飞,向地下轰击,热劲瞬间向高处蔓延,浪人们正从高处跃过,瞧见下面由雪白变成赤红,只是霎眼间的事。 雪遇热当即溶化,本是雪浪变成水浪,虽是如此,水浪也急劲,怒涛一般扑下,把莫问冲倒,即又涌向下面“八神”等人。莫问在浪中也无法站定,他连忙躺下以腿夹着朱不小腰间,朱不小领会莫问意思,当下也以腿夹着前面朱大,如是一个紧扣一个,不致被浪冲散,一直向下滑去,直滑至山腰间稍为平坦的地方才告停下回头望去,莫问等人距离耶律梦香的方向甚远,一休大师所乘坐的轿围亦消失于眼前,猜测必是追向耶律梦香,莫问欲挺身追赶,几十个浪人已飞扑而至,为首者振臂以“风刃”挥斩,刀锋刮射出厉烈的旋风,莫问赤手空拳不敢托大,当下斜身闪开。 ------------ 第四十部 俱伤局 第 一 章 太子皇朝灭 此时正是中午,艳阳当空,阳光把大地熏得犹如蒸笼,“律天殿”经书房中两个宫娥轻摇宫扇,煽起和风驱去炎热。教书先生洪楼梦是个年届四十,仪态儒雅温文之士,一小步一小步的在经书房中踱步,一边手执书卷朗朗诵读:“黎明早起,洒扫庭除,要内外整洁。既昏便息,关锁门户,必亲自检点。一粥一饭,当思来处不易。半丝半缕,恒念物力维艰。宜未雨而绸缪,毋临渴而掘井。自奉必须俭约,宴客切勿留连。器具质而洁,瓦缸胜金玉。饮食约而精,园蔬胜珍馐。勿营华屋,勿谋良田。” 他读罢一段章节,便向书桌上的可人望去,见她正埋首埋腊地提笔书写,不时会心微笑,靠过去她身后处偷望,见她将刚才所诵读的文章抄写在黄纸之上,更且一字不错不漏,大喜赞道:“你天资之聪颖,是我所见之最,只是学了短短几日,便能一宇不漏将刚才所读文章抄写,加上天生丽质,长有一副令人一见难忘的姿容,难怪皇上宁要你当皇后,也不要后宫佳丽三千。” 被教书先生洪楼梦如此盛赞,可人只落得两颊绯红,嗔笑一声,更见美艳不可方物。自数天前太子在“穷乡乞巷”处气走梦儿,便带着可人回到宫中,几日来吩咐洪楼梦教她书写学字和读书,又要宫娥教她姿态仪礼,可人都甚觉有趣,学得甚快,众皆对此未来的皇后赞不绝口。 欢笑愉悦之际,一阵愁思忽地袭上可人心间,可人伸手去把玩绑在腰间的“同心结”,自是忆起梦儿无疑,自日前离开“穷乡乞巷”后,她与梦儿已三天不见,每次抚着“同心结”都勾起思念之情。 洪楼梦见着“同心结”,十分诧异地问道:“腰间双绮带,梦为同心结。皇上送你这个‘同心结’,看来他的确对你相当重视。” 可人随即摇头说道:“这‘同心结’不是皇上赠予可人。” 这‘同心结’原是当日梦儿在“天神庙”与她成亲时,冬冬与坏头送赠给他们作贺礼之用,可人将经过说罢,洪楼梦脸色微沉,说道:“既是如此,这‘同心结’可要不得,尽快丢掉。” “同心结”原是一对,梦儿与可人各有一个,听见洪楼梦要将它丢掉,可人即紧蹙着眉说道:“为甚么要丢掉?这是梦儿给我。” 洪楼梦虽不如梦儿是谁人,仍连忙说道:“你以往甚么事也不懂,还可原谅,作为女人,一生只能配一夫,皇上既已决定纳你为皇后,以前的事便得尽快忘掉,甚么梦儿所送的“同心结”更不能留着。” 他说罢便要伸手去抢,可人即用手护着“同心结”向后倒退一步,洪楼梦扑了个空,踉跄跌倒,两个持扇的宫娥不料事情猝然发生,均吓得花容失色。 可人嚷道:“梦儿对可人好,太子也对可人好,为甚么只能要一个?可人两个也想要。” 她这样一说,顿教洪楼梦不知从何说起,只记得太子吩咐他教可人知书识礼,这一妻配一夫的婚俗,说来话长,难以三言两语教晓可人甚么叫妇道,只害怕太子要是发现了“同心结”,定当怪罪他未尽教书之责,又爬起身扑前去抢,事出突然,可人只懂惊叫走避,那两个宫娥惟恐生出事端,转身准备要叫人来,此时窗外噗噗两响,射来二物,均打中宫娥小腿之上,顿时软起蹄来向前仆倒。 教书先生洪楼梦与可人均感莫名奇妙,只猜道两人慌乱下踏错脚步,定一定神,洪楼梦又再要上前夺可人“同心结”,蓦地又是噗的一响,一物再自窗外射入,目标却不是洪楼梦之小腿,而是直袭面门。 只听一声之后,那物直穿过洪楼梦的前额,前进后出,血如柱标射,他在一瞬间便倒地而亡,可人呆立当场,定过神来走过去那两个宫娥处察看,只见他们已然晕倒。 抬头看见窗前三个小孔,可人始知那暗器自外面射人,即欲推门出去,刚巧大门此时被推开,竟是太子与古刀,她惊惶未定,扑进太子怀中哭嚷,大叫道:“那教书的不是好人,他抢我东西。” 太子随即察视经书房中,也见窗前三个小孔,向古刀打了个眼色,古刀便即捉刀飞奔回寝宫。 可人在太子怀中哭嚷,几经安抚之下,她才肯静下来,太子问明教书先生倒死原因,可人一边抽噎着一边将“同心结”掏出来向太子陈述刚才一切,说到“同心结”为梦儿所送时,太子脸色略沉,可人瞧见了,问道:“你对我好,梦儿也对我好,难道我不能跟你们两个一起么?” ------------ 第四十一部 太子梦 第 一 章 皇拳惊天下 “穷乡乞巷”一带暴雨绵密不休,太子、梦儿与天狗丑人的战况愈起激烈,远远便听得兵刃相交,乒乒乓乓的打得极是猛烈,天狗丑人的逆刃刀“武士道”,与太子的平凡直刀连续对斩下,优劣立见,直刀难接“武士道”之锋,被斩出数十个缺口,太子空有王者的刀法,却没王者之刀配合,难以发挥“圣上刀法”所散发出来的真龙杀势,渐处下风。 反观天狗丑人人刀相配,刀法也是一等,他一手虚空舞刀,一手揪住梦儿,喝骂他冥顽不灵,如此劣势下仍不接受别人的恩惠,他可不知道梦儿最讨厌别人瞧他不起,而梦儿最强横之处,就是在处身劣势下反而有更惊人的反扑力,令对方以为自己可以将他压住的时候,才一举将敌人的生命和信心都全部摧毁。 劣势之中,梦儿深吸一口气,拔背沉胸,弓腰催劲,内力一起,袍袖鼓动,骨节暴响,乍看直如巨龙昂首,舞爪张牙,全身泛起金黄耀目的光芒,太子看见惊异大叫:“是‘皇拳’!” 这一式“皇拳”之“拳倾天下”,刚才太子才对梦儿施展过,因此而将梦儿的左臂骨断折,一心要催毁他对自己一双拳头的信心,可是梦儿信心更盛,拳招更猛,更叫人意外的是,他也轰出一记“拳倾天下”。 万寿圣君曾在“罪林”外亲口盛赞梦儿的武学潜质在莫问之上,能瞬间吸收敌人之长,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,这独有的潜能,在先前太子跟他刀招对决时已可见证,可是他纵能使出“圣上刀法”,也只能徒具龙形,龙气欠奉,杀势挫灭,被太子觑破刀招上的破绽,破招再夺刀反攻。 如今这一记“拳倾天下”,却龙气盎然暴射,比诸太子一拳有过之而无不及,拳风炸出锐烈的幻彩,拳气破碎虚空,天狗丑人也被真龙之势所震慑,一呆之间,重拳轰至,隆然猛窖,他的人和刀皆双双被轰飞,连肚内刚喝得胀满的黄汤也如柱向天喷射。 天空打了一个重重的雷,电光划破漆黑,天狗丑人及太子两人皆呆立当场,瞧着轰出一拳后,终于重伤不支站着晕倒的梦儿,两人都各有所思,太子胸口起伏不定,表情木然,心中却惊异梦儿这一拳带着“皇拳”独有的王者龙气,其拳劲之罡烈、气势,犹甚于己。 “皇拳、御剑、圣上刀”这一套三种绝学,乃数百年前的上乘武功,是“皇朝”开国皇帝元宗秘门自创,只有具血缘关系者修习,方可完全发挥三种绝学的王道真髓,其他人修习,只能徒具其形,欠缺王者真龙气势,力量大挫,严重者更会被真龙气势反噬。 太子能使出“圣上刀法”及“皇拳”,俱有真龙之姿,他是昔年元宗血裔定当不假,但梦儿使出“皇拳”且能散发真龙气势,全身皆泛耀目金光,那他是否又与元宗有所关连? 梦儿的身份顿成一个未能解答的谜团,太子无暇细想,举刀便迈步凑近,腾身而起,“一遇风云转化龙”猛招劈落,真龙势强,沛莫能御,他要乘谜团未解开之前,一刀先行将梦儿埋葬,刀气破风,笼罩方圆丈内,任何斗胆闯入刀气范围,冒犯真龙者皆要形神俱灭。 蓦地,一只手掌企图闯入刀气之内,斜望发现乃是可人,太子未及收刀,飒的一响,刀气割损手掌,血花随真龙刀形漫天飞洒,太子眼前一天血雾,瞬即收招纳劲而回,手中直刀乒乒乓乓的断成无数碎块。 无俦的刀势戛然而止,太子徐徐落下,可人已挡在梦儿身前,碎片、雨点、血花之中,还有亮晶晶的泪光。 可人有泪,带血的泪。 哭至最悲恸处,连血也混和泪水夺眶而出。 梦儿虽然已重伤晕厥,但强悍的意志令他没有倒地,他、可人与太子又再度近距离靠拢一起,回看身后的天狗丑人,他与百搭并肩而立,显见可人能走动闯进刀气,是天狗丑人助她冲破腿上被封血气所致。 事到如今,天狗丑人为何要出手救助梦儿,也是一个谜团,心中的谜团太多,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个。 可人的血泪,为谁而落? 太子伸手去接住可人的血泪,欲将之紧握在手掌之中,可是大雨滂沱,如何能握区区一滴血泪,刚落在掌心之中,瞬间便随雨水淌去。 还有第二滴么?没有了。 太子瞧着血泪流走,再举首时,可人已破啼为笑,并用手抱住梦儿,此刻谁对可人最为重要,已经不言而喻。 ------------ 第四十二部 天国崩 第 一 章 只怕你会赢 因为十两不许伍穷再对任何人加以留难,是以皇玉郎一直留在皇宫中作客,伍穷亦只能忍了这一口气。几日下来,皇玉郎常借故接近十两,费尽唇舌望她能回心转意,跟他远走高飞,可是十两坚持自己是伍穷妻子,不会干出违背夫君的事,始终未肯动摇半分。 到了第五日,小白出兵攻打“天皇帝国”的消息已广传开来,连“天法国”的百姓也知悉了这件事,伍穷立即下旨御驾亲征,转瞬间兵马集结教场,浩浩荡荡准备上路。 这时皇玉郎却扶着十两出来,整整十万大军看着十两以匕首抵在自己颈项上,说道: “你应承过我,只要守住‘天法国’不让他落在别人手上,不会再挑衅敌人,假如你一去,回来再见不到我。” 十两坚持以死相胁,皇玉郎在一旁亦是爱莫能助,伍穷眼见这次小白击败“天皇帝国” 后便可夺得半壁江山,自己的势力会由盛转衰,这个关头却被十两阻挠,气上心头,一怒下头也不回,迈步前走,果然十两二话不说一刀割在自己额上,划出了一道血痕。 皇玉郎大惊伸手夺过匕首,伍穷已冲过来将他推开,并一手将十两扶着说道:“你疯了吗?我好辛苦方可以再跟你一起,干吗你老说要死?”十两说道:“你这次去若是败兵,会像名昌世一样被杀死。” 十两担心自己安危,伍穷禁不住喉头硬咽,赤红着眼说道:“我会赢,最少我不会败,不记得‘圣王庙’了么?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倒下。”十两徐徐说道:“你不会败,但你会不会死?” 伍穷楞住不懂回答,十两又再说道:“我不但担心你会输,更加担心你会赢,假如赢了你就对自己更有信心,这样下去,你终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信心下,你已经有‘天法国’了,其他的,算了吧!” 伍穷是枭雄,凭着双手建立江山,开创了自己的人生大道,然后就要不停向前奔跑,假如停下来,就再不是枭雄,偏偏十两不明白,永远想过平凡安乐的日子,但江湖总有凶险,假如没有人去挡住危厄,她又如何可以享受安逸?最爱的人不明白自己,难怪伍穷变得如癫似疯,他并不甘愿就此放弃,继续坚持说道:“这一战并不只关乎伍穷的荣辱,而是所有百姓能否再过平安日子,我必定要去。” 可是十两却像早有准备,说道:“伍穷,你几时有真的关心过百姓的安危?何必骗我? 何必骗自己?你和我都知道谁才是应该统一天下的人,就是小白。” “小白”这两个字如一枝箭矢直射入伍穷心坎,令他痛如刀割。教场上整十万军正等待伍穷发号施令,只听他低沉着嗓子下达圣旨,要万军按兵不动,并叫国师风不惑及御医好好看紧十两。 伍穷按兵不动,消息又迅即在“天法国”传开,人们议论纷纷,大家都知道了伍穷为十两而放弃出兵,并有传言指伍穷听从十两的吩咐,不再逐鹿争雄,只继续执掌“天法国”,直至另觅贤能将帝位禅让,便从此退隐江湖,不问世事。 当夜星月蒙胧,“律天殿”内一片静塞,伍穷独个儿静坐龙椅喝着苦酒,喝光了三坛酒,又再叫人拿来三坛,这时皇玉郎却端酒进来,见伍穷喝得醉醺醺,像个失意的酒疯,自己也是为情所困的苦恼人,便也提起酒坛把黄汤倒进肚中。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,大口大口的喝得几近不省人事,伍穷酒醉中说道:“江山与我所爱的人,我最后会怎样抉择?”皇玉郎也是头脑不清,胡言乱语答道:“我要爱人,你要江山,这就是最好的抉择!” 伍穷听了又一腔怒火,跌跌撞撞过去伸手打向皇玉郎面门,可是此拳被酒意影响,软弱无力,却喝道:“江山与爱人,都是我的。”皇玉郎吃了一拳,又还他一掌,笑道:“可是你爱的人,却不许你要江山。” 伍穷忽地抱头怪叫,如癫似疯,说道:“它是我的信心,却又是我的死结,天啊!怎会这样?” 直至天明,两人皆双双宿醉于“律天殿”上。 “天法国”中的主要城池“天带城”及“天都城”,经历了廿年的争战,没一日能够安宁,直至上次太子暂代伍穷主政国事,他将注意力集中处理“天法国”内政事宜,致力使国家富强,城民这才恍然大悟其实除伍穷之外,还另有更佳人选可取替伍穷,是以伍穷要再放弃帝位,在百姓心目中并不造成太大的困扰,反而担心谁是“天法国”的往后继承者。 ------------ 第四十三部 悄柔柔 第一章剑仙七重天 “七重天”自古为繁华胜地,邻近“神国”,合七大天字为首的名镇而统称为“七重天”。 人们常言:“上有天,下有天,七重天,快乐胜神仙”。七大重镇各有地理特色,也就孕育其独特的七重天文化。 “天香镇”盛产香花、香料、香米,此处镇内少女都身高腿长,眼大皮肤雪白如凝脂,天香国色之名不腔而走。镇内稻田最多,而“香泉”也就是分布镇外荒郊的大小琉磺温泉客栈,吸引了无数游人,从四方八面专程而来,享受泉水治病或浸浴之乐。 “天山镇”共有七座名山,盛产木材,传说一代宗师“剑仙”李太白便是在七山隐居,领悟“天仙缺三”剑法,终成大器,继承武林大业,被推崇为绝世剑仙。 “天泉镇”盛产茶叶,镇中有着无数大小泉井,荼茗用水极为讲究。天下五大名泉,天泉镇便占去其四。 “东零泉”水冷,味甘带甜、“南冷泉”水冰,味苦奇滑、“西沙泉”性烈又热,如酒烧脑、“北臭泉”水臭难闻,冲茶却香得无比,奇水是也,适用于不同茶叶。 此镇最多昔年隐居武林高人,也许晚年好茶,长居“天泉镇”自得其味,在人生最后一段路上自得其乐。 “天肴镇”位于七镇中央,“七重天”以“饭稻羹鱼”为模式的独特食风由来已久。 在饮食习惯,主食、副食、食具、享饪技艺、土特产、禁忌、饮食方法各方面,“天肴镇”皆有其独特见解。 在镇内七十二家食肆,鱼文化、酒文化、肉文化、煮文化……,总之是有关于食的文化应有尽有。 吃的价贵,来吃的人就如专程来作吃的旅游,靡集了天下间最有权势及财势者,也因而龙蛇混杂,时有不妙事发生。 “天家镇”是“冷血方唐家”的四家集中重镇,商贸活动最为盛行,整个镇只要有外人来到,好快便传遍镇上每一户。 每一户在“七重天”的人家,想要下一代成为有用的英雄好汉,都要送孩子到“冷血方唐家”的“冷家”去受训。只是未进入“冷家”之先,便得阖家都搬来“天家镇”,一来便于照顾,二来这也是“冷家”收弟子的必须条件。 四家人聚集,磨擦最多,争端总是闹个没完没了。 “天鬼镇”是空无一人的鬼地方,只是用来作“决战”之用,死的人太多,游魂处处,谁也没兴趣再住在该镇。 镇内河道纵横交错,最容易迷路,偏又是“七重天”往外的捷径,经“天鬼镇”可省回两天脚程,但就必须留在镇内住宿一宵,也不知多少人因贪节省时间而人间蒸发。 可怕的“天鬼镇”,教人不寒而栗。 “天哭镇”最贫瘠,“七重天”内那些在各镇当粗工、苦力的,全是来自“天哭镇”的可怜孩子们。 镇内竟然有二十个瀑布,每一天都发出呜呜如流泪的哭声,有人说是因为上天赐此地的地运是哭哭啼啼,住在此处的世世代代都难以有福乐大运,终生营营役役是天命注定。 “天香镇”、“天泉镇”、“天山镇”、“天肴镇”、“天家镇”、“天鬼镇”及“天哭镇”,合称为“香泉山肴家鬼哭”的“七重天”,只因出了一位“剑仙”李太白,便从此名动江湖。 江湖乱世,小白、伍穷一众力战入侵的“天皇帝国”,原来“天法国”、“皇国”、“武国”、“神国”等四国地域都受到不同程度破坏,致普罗百姓流离失所反之原来物产丰富,但交通却极不便利的一些城镇,在处处战乱中却能保住原来状况。 各方势力未有侵入“七重天”,各处达官真人纷纷举家迁徙而至,令“七重天”比昔日更是繁华,也就造成原已垄断四大行业押运、授徒、保护、收债的“冷血方唐家”更是一枝独秀。 正是夜幕低垂,华灯初上,“天香镇”大街上传出一片丝竹管弦之声,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、唱曲闹酒。 处处歌舞升平,热闹不已。 忽地在大街东边的一棵大榕树之下,传来五六人齐声吆喝:“快,快啊,这个位置最好,嘻……,好动听哩,绿头哥哥又说又笑,每个故事都好神秘,连爹娘夜里都向我追问呀!” 一处小小的地方,竟容下了二、三十个五岁到十岁的孩童们,个个席地而坐,人人喜孜孜的,一同怀着渴望的心情等待着他们口中的绿头哥哥出现,仿佛他就是大家的首领。 ------------ 第四十四部 剑龙袍 第 一 章 疯痴十二岁 你想过飞黄腾达,一飞冲天没有? 一万个人当中,大概只有一人能稍有成就。当然,这是指那些背景平庸,非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孙而言。惹阁下出身显赫,爹娘位高权重,当然好容易买来成就,但这些只不过是假成就。 真正的有成就、鹤立鸡群,是被大众认同、抬举,能人所不能,比强者更高强不少对自己有要求、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年人,都会有梦、有理想、有目标,想一飞冲天、傲视天下。 但,想的人多,做的人少,成功的人更寥寥可数。 为甚么大家都放弃了?原来坚持攀登高峰第一步就是捱苦,第二步就是改变自己,第一步容易,第二步却难比登天。 江山易改,品性难移嘛! 但为啥成功一定要改变自己了好简单又直接的答案,你不改变便永远只是原来的你,要是原来的你已可成功,你一早成功了,还何须“想”要成功?真笨! 天下间没有笨人能一飞冲天,故此欲成功、攀天梯,便要先改变自己,彻彻底底的改变心思、行为。 应该如何改变?住在“呼天镇”的十二岁孩童江南,他用了个好简单又直接的方法—— 依样葫芦。 自小便渴望成为成功大人物的秃头小子,一穷二白,他想呀想,武林上有两个最出色的不世人物,一个小白。一个伍穷,都是值得自己学习、模仿的对象。 学小白好呢,还是走伍穷的路更适合? 小白的父亲是笑三少,有慈爱的娘亲初一,有盗圣纳他为入室关门弟子,加上聪明才智,机遇、天份优越过人,要学他实在太难,江南想来想去,他只躲在学校窗外偷听过两年书,论学问跟学富五车的小白差天共地,要学他、走他的路,简直千头万绪,不知如何开始。 伍穷则不同,他是个又穷又好赌又粗言秽语、狂性子兼且走偏锋的粗枝大叶叛逆枭雄。 学他并不太难,当然,学也不一定能成功,但留在“呼天镇”也不见得有啥大作为! 既然认定有一天要往外闯出名堂来,先学伍穷,学他满口脏话,学他心肠歹毒,学他六亲不认,作为先装备自己。由此,江南便每天在赌坊流连,学赌,学赌得烂,学伍穷指天痛骂,骂他妈的一句脏话又长又臭,骂他妈的字句狠辣歹毒。 江南跟一众同村好兄弟又设下陷阱,诱杀商旅,谋财害命,人家问他杀人可有怕报应。 江南笑着回答,就算自己杀足一辈子,也不可能比得上小白、伍穷跟“天皇帝国”的任何一场战役杀得人多吧! 杀得人愈多,方为人上人! 伍穷的宗旨好简单,踏着别人背项,一步一步向上攀得更高。没有倒下来的大堆尸首,自己岂会步步高升!? 江南刻意模仿伍穷,意想不到他有一天竟真的会碰上伍穷。要是伍穷不是为了避开小白等人追踪,又带着老不死,他此生此世也不一定会来到“呼天镇”,也不可能跟江南碰个正着。 这两人没有拉上关系,往后武林也就不会发生“七月黄祸”,小白的皇国也就不可能被动摇了。 人的际遇就是如此奇怪,你遇上我,我改变了你,但我却未有留意,同时我也被你改变了! 江南,当他看到伍穷以“败刀”跟突然而来的小白“赤龙”对战,他已感到——好了,机会来了! 碰上了大人物便是好机会,虽然仍未知二人真正身份,但他有种感觉,两位都是绝世高手,只要攀上一个,便可以借助他提升自己,踏出步步高升的第一步。 当然,在二人第一回合激战过后,对话中如电极击中头顶,他碰上的竟然是偶像伍穷,而追杀而来的,赫然便是小白。 伍穷的手上多了七条血痕,小白只添了五条刀痕,彼此都在涧血,大家的手臂都在抖震。 夜风吹,吹得二人发尾、缎带、衣袖都在扯动,大风把血腥带走,直扑向伍穷身后的江南,他好喜欢这种味道,来自英雄与枭雄的血,刺激得振奋人心,精神焕发。 “我替你挡住小白!”一句出自十二岁小子江南口中的话,明明是好严肃、好严正,但愈是如此愈不知所为。 江南手提着弓,搭住一枝毒箭,那当然是用埋伏来杀掉中计商旅的武器,就凭这弓箭要杀小白。 “为甚么要助我?” ------------ 第四十五部 娈童船 第 一 章 浩瀚百万剑 大变骤生,当小白惊觉凌厉剑法铺天盖地而来,杀招已不及闪躲,封死了上下左右所有方位。 剑网交织,可谓兔起鹜落,瞬息数变,这压顶而来的剑,岂是剑法?该是刀法啊? 小白当然认得,这就是三大盗帅中,大师兄“七步成诗”中的“死有葬身之地”! 剑化作刀,劲力骤然破裂,激洒而下,一片片猛锐刀光从天而降,小白不禁被此夺魂慑魄的刀光震住。 小白只感四周的一片地土,被从上而下的劲力压得分崩离析,眼看快要随劲力再扎下,把他彻底埋葬,以完成那完整的一式“死有葬身之地”。小白不禁失笑,竟有人欲用此刀招来杀他。 “赤龙”出鞘,疾斩地上,左右两股狂飙,登时又再把已裂陷的地土再斩出深深大洞,拔射而起另一股沙石,震上半天。 由小白斩地拔升的沙石,恰好在半空中截住了正墬回来的第一批沙石,相互抵销力量。 在半空中的马虎正落下之际,遽然间,变化接踵而来,沙石竟在半空中包住围绕马虎,稍一迟疑间,无比的威力罩击而来,教他全身劲力难以挣脱、发难。 墬进全然黑暗中绝对不好受,玄青冷澈心肺的剑势由上而下,破杀而来,马虎在感到生命变得脆弱之时,已望到剑锋。 “赤龙”破开了封住他的沙泥石堆,教他重见天日,看来小白并没有意思要重创、伤害他。 小白轻轻一笑道:“幸而你挥出的是一式‘死有葬身之地’,我对它太熟悉了,用一样招式来破,虽仍中毒未愈,但勉强仍游刃有余,小兄弟,承让,承让!” 说得轻松简单,惟是在马虎感觉中,却变得震撼、骇怖,他这一式传授自名剑的绝学,在他手上已经过不少琢磨、提升,惟是小白却以同一招式来破,巧妙得无话可说。 马虎眼神尽现无限佩服之情,深感人上有人,天外有天,对小白绝对的五体投地。 眼前的大皇帝若非身上有毒,恐怕天下间难逢敌手,轻轻叹了一囗气道:“不错,阁下果然就是老人家口中所说,那千世难觅的不世奇才——小白,果然如老人家所料,你终于建立了自己的王朝,统一天下,成为中土社棱之主。” 小白看紧的问道:“小兄弟,你口中的老人家,应该就是‘武国’开国君主名剑吧?” 马虎轻轻点头,瞧他一脸若有所思,感慨万千的样子,跟先前调皮、捣蛋的性子截然有别。好明显名剑这位老人家,在他心中早已奠定了极之重要位置,永远尊敬、仰慕。 马虎满是追忆愁伤的道:“在跟老人家相处的大半年当中,他嘴巴所说的,一半跟大皇帝你有关。他总是对你赞个不停,赞口不绝,说着又画着他要赠给你的十二幅画。” 提及到画,小白当下忆及碰上马虎时,他的绘画借意方式又是另一提升境界,不得不追问。 小白笑道:“我教名剑二师兄绘画之道,意随心动,心随意欲,由自身情绪、感觉作引领,去开展笔锋、笔路。只是马虎你在雨中绘画,借自然变幻来带出画之偶然、创意,再总合而成,加笔成画,又是更深层次的另一境界,是名剑教你的么?” 马虎笑了笑道:“不,是老人家失去气息那夜,我抱他入冰棺后,天降甘露,我借情写画,因而达至之境界。” “人生在世,总不可能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内。世情在变,自己也难免被影响。写昼既写人生,岂能一切都由自己主宰,我见画墨被弄得化开,一塌糊涂,便开始学写糊涂画。” 小白不住的点头道:“能突破融入自由幻变中,从千变万化理出规律来,心思与自然配合,如此创意,更随天意,切合天意是笔,心意弄墨,天心意合一,绝对绘出神来之笔。” 由衷的佩服他人,除却了一个耶律梦香,小白心中数算也实在没有多少人。 眼前这一直深居绝岭之类的马虎,单凭个人悟性便达到如此超脱境界,看来在武学上必然有极高成就。 跟小白在对话的同时,马虎也一直的忙着,把原来塌倒的剑重新一把又一把的交叉配搭,建起原来的“剑牢”来。 “剑牢”就是名剑安息之所,可见马虎对之特别重视,绝不苟且,他对名剑的怀念由此可见甚是要紧。 小白道:“当年名剑离开‘剑京城’,已患有必死绝症,一直只凭深厚内力遏抑,待把皇位正式传予六太子名太宗,黯然独自离开一手创立的‘剑京城’,却跟你碰上了!” ------------ 第四十六部 凌云志 第 一 章 无聊唐拾义 风和却不一定日丽,风和日丽的日子大家都曾感受过,只是单有风和的下午,思潮带动一阵又一阵的激荡,原来没有阳光也同样可以有如此灿烂的感觉。 没有阳光的灿烂风和下午,一张圆腮尖颔的俏脸,透过黑白分明的眸子,笑得甜满满的。 就因为风和及心中的愉悦,笑容也就十二分灿烂,腮边因为灿烂而带出了一个小酒涡来。 你试过没有?独个儿投入陶醉的甜蜜自我构想中,海阔天空任纵横,毫无拘束,向着一个认定的美妙目标狂奔。对啊,是以思潮汹涌,探索那未发生的未来。 寻找愉快憧憬的极限,你会发现,原来快乐可以是没尽头,可以是更充实、更满足的快乐。 人,唯一不可能被“约束”的就是“思想”,只要你愿意,在个人的想像空间中,绝对可以自由骋驰,畅所欲想,为自己争取无极限的快乐,享尽无终止的满足。 有人想飞来横财、有人想一飞冲天,也有人想美貌绝世,但她认为这一切都不必在乎,她只想他。 他,是“冷血方唐家”中最出色的第二代人物,也必然是即将统领四大家族的新家主— —方失神。 冷柔柔好想他,想他的眼神,那带来温暖的眼神。想他的嘴,那带来动人心弦说话的嘴巴。 想他的笑容,那带来温馨、体贴的笑容。想他的关切,那带来陶醉的关切。想他的俊逸,那带来真善美的俊逸。 想他的可爱、想他的狂傲、想他的英伟、想他的高强,想他、想他,想他成为自己的男人。 愈想他,愈想拥有他的爱! 愈想他,愈觉得已拥有他以及他一生一世的爱。 爱慕,从来可以一发不可收拾,可以不惜一切,可以倾尽所有,表面上冷柔柔还有点自制,但内心上她已是彻底的投入陶醉中,绝对不能自拔。只要现实里稍加触碰,挑起点点情心,那就必教冷柔柔如决堤之坝,情浪翻涌,淹没一切理性。 他心中的我留有甚么印象呢? 他爱我么?他的眼神在告诉我,咱们少见面,但却早已情投意合了,男才女貌已是天作之合,如今男的智勇才貌俱全,我最少也一样是貌美如天仙哩,咱们当然合衬了。 想啊想,想得愈来愈合理,愈来愈甜美! 接连的轻微脚步声,来自一双黄绒鞋子,鞋尖有着花带子,当然是一双女儿家的绣花鞋了。 冷柔柔的内力虽未能算是上乘,惟是唐芙已离自己不远了,却没半点警觉性,倒相当过分。 唐芙抬头望那已呆呆坐在屋顶瓦面上,足有两个时辰的冷柔柔,竟有点替她担忧起来。 毕竟这姊姊是“冷血方唐家”四大家族中,算是自己最“友谊”长久的一个第二代。 冷柔柔就算如何跟她斗嘴,未到最后也不会主动触碰她残缺的“伤口”。更且冷柔柔有时也会安慰自己,语气上是教训,但总算是一种关心,她只是不大懂得表达而已。 替她担忧,是因为好明白冷柔柔深深的在“暗恋”方失神,而这“暗恋”却是极其危险。 当一个人的目标是得到一两银,要达成便不太难,快乐好容易会来临。但那个人的目标是一百两银,难度太大,便未必一定能得到满足、快乐,反而好容易沉溺在漫长又迷茫的苦海浮沉中。 但冷柔柔爱上方失神,等同必须达成拥有一百万两的疯狂目标,绝对可以想像得到,她将堕入难以自拔的深渊之中。 惊梦,是好缺德的行为,但唐芙还是从冷柔柔的温柔美梦中把她唤醒过来。 “你徒儿莫问还未回来哩!”唐芙哈哈笑道。 一言把她从太美妙的温柔梦境中唤醒过来,脑海编织的一切都突然幻灭,冷柔柔当然有点愤怒。 只是先前的那阵阵甜意仍留在心头,不欲感受溜走,冷柔柔只是轻轻的回答:“甚么徒儿不徒儿,他硬要认我为师吧,哼,我倒不认为自己在武功上可胜过这捣蛋家伙。” “啊,明白了,唐芙一上来便唤起他的名字,是因为你整天也思念他,对了,对了,错不了。” 脸颊一片红又换来一阵热烫,只是从不在嘴巴输给对方的唐芙,当下还击道:“姊姊啊,我的确在想念莫问那小子啊,因为真的怕他心伤,原来爱他的天仙公主,芳心已容下了另一人哩。” ------------ 第四十七部 乾坤战 第 一 章 天涯海角路 秋凉,天气突转寒冷。 阳光倒也有点难以捉摸,有时照得大地炎热,一忽儿又飘来淳厚白云,教四周视野蒙瞑一片。 “天涯海角”是绝谷之处,唯一的山路杂草丛生,这个连采药老头儿们也不愿来的鬼地方,今天却有旅客。 他负着一个约四尺长的箱子,倚在一棵大树下休息,手里拿着干粮吃着,轻轻松松的,十分写意。 身形佝褛的老头儿,年已古稀,惟是身穿华服锦衣,双目发出凌厉目光,神情威猛中又见意态闲逸,像是碰上了甚么最喜欢的东西,难禁喜悦,快乐之情不自觉地浮现。 “天涯海角”地处荒僻,景色钟灵毓秀,老者带着愉快的步伐,横跨过高山探望,抵至悬崖之前。 张目望去,茫茫的前面再没有路,更不见吊桥,就只有一团又一团的白云在飘游。 老者浅浅一笑,那份皇者风范表露无遗,当然了,他正是一代用剑称仙的神人,剑仙李太白。 当然,这位原来已经被认定死了的李太白,二十多年前就是三大盗帅名剑的仆人剑奴,及后学得一身高强剑法,反过来杀伤名剑,跟马虎留下深仇未了结。 为啥剑仙要诈作已死? 他遗下了妻子白发魔女,撇下神兵“仇生”,又把毕生剑法之“剑谱”留给“冷血方唐家”四大弟子,当中又有何所图? 这位老人家替飞鹰带走梦儿,隐藏身份当个老船家,他跟飞鹰关系又如何? 李太白今天重出江湖,目的又是甚么? 无数疑团全系在剑仙身上,他却带着了然一身,走到前无卡路的“天涯海角”,寻觅那失去已久的“快乐”。 面向无退无际前路,剑仙长吸了一口气,突然前方竟传来声响,清清楚楚的一个字“唉”! 是绝对低沉消磨意志的叹息声,也许你亦曾听闻过别人在你身旁唉声叹气,那你有啥反应?对了,人是感情动物,别人发出无奈沉痛消沉的叹息,你必然会受感染。 “唉”! 第二声又来了,竟比先前的更是悲伤欲绝、郁郁忧愁,足教任何人的心情低落更甚。 剑仙的反应却不一样,他噗哧一笑,吃吃的道:“原来就是如此,难怪这‘天涯海角’被盛传是无数意志消沉者寻死之地,本来已有自投灭亡之意,加上‘愁声惨音’,当然抵受不了消沉之意,纵身一跃便放弃生命,洞主们可作孽无数呀!” 那原来极度愁哀之声,依然不变,但却换来对话之声:“老兄看来既非善类,竟懂得咱们‘愁声惨音’之术。” 李太白纵身踏步,竟跨向踏在浮云之上,这家伙难道疯了吗?还是终抵受不了“愁声惨音”的侵心影响? 只见剑仙昂然踏在白云之上,竟不下堕,恍似白云已承托了他的重量,就在半空中定住。 这……究竟是何道理? 一脸泰然自若的剑仙,继续他的话:“以‘愁声惨音’带动已陷入迷茫寻死之心的人,更消沉其生存斗志,致使他放弃自己,投入崖下,天下间此‘神兵’倒比刀剑来得更可怖!” 从浮云再向前跃去,竟又再能“站”在前方的浮云之上,如此的一步又一步迈进,竟就开始了他的跨越虚空。 剑仙,此刻的李太白,竟真真正正的是个神仙,能虚空腾云驾雾而去,岂算还是凡人? 那种“愁声惨音”已没有再传来,反而换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人,手持六尺长斧的巨人。 人影飞掠而来,破开前面白蒙蒙云雾,就似是得道妖人,突然粉碎虚空,破斩杀来。 其疾如夫,黑衫、黑裤、黑腰带。黑头巾、黑皮靴、黑披风、黑手套、黑斧,名称就是“黑门神”。 这些负责守护的黑门神,不求功成身退,只要杀了入侵敌人便是,牺牲性命早已意决。 不要命的拼杀,他们半点不怕,何况剑仙手中无剑,没有了神兵的李太白,何惧之有。 人在三尺身前,只见李太白振起右手中指,一道紫色之气竟悠然而生,向前疾弹射出,一剑便刺破扑来黑门神额首,教他从顶头开始破裂,脸庞撕破,惨然猝死剑仙手中无有形之剑,却有无形气剑。 这些年来,他潜心苦练,把剑学不断提升,右手五指已分别练成拇指红色“元气剑”、食指白色“煞气剑”、中指紫色“里气剑”、无名指黑色“邪气剑”以及尾指黄色“阴气剑”。 ------------ 第四十八部 丑丑丑 第 一 章 天涯海角路 夕阳西沉,繁星如雨,布满天空,入夜了。 李厉睁带着一众“天法国”战兵,来到那峡势如龙蟠虎踞的“三心峡”处,原来充满欣慰的心骤变惶惑,因为在峡谷前阻住去路的,竟然是已今非昔比的皇上皇皇上皇指着摩迦陀骂道:“大蠢才呀!我问你一个问题,并不太难,你猜猜如果我在这里设下伏兵,大将军会有何对策。” 摩迦陀沉吟了半晌道:“如果是我,一定会后撤逃去。” 皇上皇大力拍在摩迦陀头顶上,耻笑道:“哈……,要是李厉睁的举动也跟你一样,大将军岂不也跟大蠢才一般见识?” 转身向李厉睁装作恭敬的道:“大将军呀!你跟一万精兵死到临头了,可有甚么妙计呢?” 李厉睁怒叱道:“妈的皇上皇,老娘今非昔比,单凭你三言两语恐吓便会怕了么?你好无聊!” 口中骂个不停,惟是李厉睁内心却半分不敢小觑这足智多谋、雄图伟略的昔日“皇国” 君主。 就算是十多年前,单以小孩能耐,皇上皇已能一夫当关,“四国四族”中三国四族联手攻击多年,他竟可以独力支撑,固守“皇京城”,未曾被联军破过城池。 皇上皇乃兵法上的大行家,又精于掌握敌人心理,鲜有败战,就是强如小白也险险命丧于他布局之下。 经追随亲父横刀学武多年,武功实力提升至高手之列,皇上皇重出江湖,绝对足以翻云覆两。 李厉睁多年来于兵法中钻研、埋首努力,但跟皇上皇相比,有可能胜过他么? 她内心有点犹豫,也就是自信心动摇,兵家之大忌也! 皇上皇阴森森地道:“来吧,证明你有资格当个大将军,谁能离开这里,谁就是更强者。强者败,更强者胜的道理,我想你应该明白吧!”言词中充满鄙视之意,气势绝对凌驾在上。 李厉睁没有回应,她明白到皇上皇说话的含意,谁能够离开峡谷,谁便是兵法中真正强者,要保住大将军威名,不坠神相声威,必须杀出一条血路。来吧,皇上皇,我李厉睁才不怕你。 李厉睁和八名副将商议一阵,当下高声喝道:“臭龟孙子,待老娘杀你一个盘满钵满!”振臂高呼,约五千步兵,左盾右戈往山岩冲去。 李厉睁领着刀女、剑女、箭女、盾女和五千步兵杀上前去,箭矢从头顶忽然如蝗落下,密得把满天繁星都遮挡,令天地变得昏暗一片。 余下四女各奉号令,率千余人往山峡强闯过去。 皇上皇嘻笑道:“大蠢才呀,李厉睁只是凭着儿戏般兵法道行作战,幼稚可笑,你却连她也胜不了,哈……,都是不知所为大笨头!” 摩迦陀听罢沉默不语,只见李厉睁兵分两路,一边牵制皇上皇的伏兵,一边强闯山峡,正是要把皇上皇的兵力分散,待骑兵闯过山峡,再从后把皇上皇围攻。 如此战略倒也相当出色,惟是在皇上皇眼中却不值一晒。心中不免在揣测,这自负的家伙,当真有妙策杀尽敌人么? 这二龙分击之术,是为于峡谷中战斗最佳作战之法,只要后头骑兵杀上,当可冲破敌人布阵。面对如此必败局面,皇上皇依然满面自信,究竟他还有何后着? 皇上皇纵声道:“来吧,来吧,都上来给我送死,哈……,只怪你们跟了又笨又蠢的低能李厉睁,如此贱货,只配在赌坊内大杀三方,在战场上只有被辱被杀的份儿,呵……,贱货李厉睁啊,你害死大家,害得一大群爹娘失去孩子,惨啊!惨啊!” 斧女、矛女、棍女、鞭女对一切充耳不闻,率着四千多骑兵强闯山峡,战马奔过峡谷,敌人的箭如电射出,可是“天法国”战兵轻易挡下,并未见有啥惊险之处矛女、枪女走在军队最前,健马疾驰如风,奔不到数丈,忽然“哎哟”一声,连人带马竟摔倒在地。 幸好斧女、鞭女、矛女都身手敏捷,眼见战马有异,忙纵身半空之上,避过一劫。可是身后的棍女却走避未及,堕马倒地,登时颈骨折断身亡。 各人细心察看,始发现原来地上有数十道浅坑,无数铁链横架在上,战马冲上来便必然被割蹄绊倒。 四千多骑兵前方的失去战马,后来的又互相践踏,乱作一团,战兵数目一下子死伤逾半,军心顿时大乱,皇上皇将尽歼一万大军的“预言”更形强烈可信。 ------------ 第四十九部 血囚牢 第 一 章 动情的代价 爱,从来都是最奇妙的感觉,为了追求、拥有,千百年来无数人舍生忘死,记下无数可歌可泣事迹。 不论阁下是达官贵人、潦倒无依,还是世外高士、卑鄙小人,情爱一样足以教你迷迷痴痴,为了捕捉他而不惜牺牲。 情是何物? 也许任何人也不能衡量,也不必去衡量,只要尽心、尽意、尽力去抱拥个满足便是,只要你勇于付出代价。 小白贵为皇帝,他一生追求建基立业,统一河山,黄金二十年拼死努力,终于得偿所愿,成为真命天人,定都于他初入江湖成长的“剑京城”,受尽天下人所敬仰、跪拜。 但偏偏在这时刻,妻子耶律梦香却有了身孕,借口保护腹中块内,对政事疲乏为由,避居远地。 一段原来温馨浓烈的爱,因岁月冲击。加上连年争战压力,已被淡化得缺乏滋味。 耶律梦香曾经受过失去女儿的最沉痛打击,如今意外中年得子,正好小白已统一天下,便乘时避世,原来巳淡化的情,也就更加失去感觉。就跟许多夫妻一样,小白对情爱已感疲乏。 惟是偏偏在这时候,生命中却碰上了震撼他心灵的天心,一位竟集合了芳心与耶律梦香优点于一身的少女。 公主少女时期的媚艳,芳心眉宇间的坚毅,二人同时拥有的雅致、高贵,竟都集中在天心这美妙尤物。 小白望多了两眼,心头已如鹿撞,那种在少年时期才会有的心跳、紧张,怎么霎时重现? 不可能! 换上了极丑面孔的小白,今天的身份是丑丑,人美人绝不可能对丑丑有兴趣,故此丑丑转身便走。 也许说是“逃”更为适合,只是天心忽地被四方八面涌上来的大汉手持大刀抢杀,仆倒地上,眼神充满着渴望、恳求。 合共是三十二人,三十大汉各手持大刀在前追杀,后面有一个黑发如瀑布,脸上千百皱纹像海水蒸腾的索命老汉。还有行动极之闪缩、永远走在老汉身后的绿发、五尺身材小子。 乱刀挥斩,原来死定了的天心身上突然多了一道屏障,把从上而来的刀一同隔绝。 这道屏障有一双明亮的眼,是天心最欣赏的神目。醉人的眼神离开她脸庞只是数寸,因为小白为了挡刀,急步跃了上来。 三十把大刀先后斩在丑丑背上,当然都是无功而退,破开不了肌骨,只震得双臂都发麻。 没有一人敢再多斩一刀,也没有人愿意激怒丑丑,恐怕他一时愤慨,便要把大家杀得支离破碎。 原来的血气沸腾,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没踪,这丑丑来得突然,只是以背挡了一刀,却足以教大家感到心寒惊惧。 丑丑没多说一句话。更不欲多添麻烦,一手拖起天心,嘴里喃喃的道:“我为小姐已受了三十刀,之前或有啥仇恨,都一笔勾消吧!”头也不回,便带着天心离去。 一阵厉烈狂风扫来,那满脸丑怪皱纹的老汉已挡在二人身前,神色显得苦涩、忧戚,交织一片。 “我叫余勇,请留给我一个脸子,可以么?”说得诚恳又真切,就跟请求没啥分别。 丑丑脑海中当下忆起在宫中察看的资料,京城中从事运输的四大势力中,其中之一“巨鲸帮”,帮主以下是“疯喜魂勇”四大护法,而这自称为余勇者,看来就是其中排在最末那位。 余勇为人谦虚,甚至有点笨,怎么如此的一个人,竟会跟天心结下梁子,更且要追杀生命。 丑丑一脸绷紧,未有丝毫宽松下来,却是多添了迟疑之色,望向仍拖住她手掌的天心。 天心突然怒叱:“你贱儿子该死!” 被这话刺激,余勇闷哼一声,就似是体内有伤似的,一手捂住胸膛,怒道:“朋友,可以给咱们‘巨鲸帮’一个脸子么?” 一再的退让,为的当然是余勇是个老江湖,从丑丑的身手、气势、眼神中,已清楚知悉,对方是个难以应付的高手,只要有可能,也就尽量避免跟他作战。 丑丑冷冷道:“你没看见么?咱们的手一直紧扣。” 余勇的脸上当下露出迟疑之色,踌躇地道:“可是……这贱人杀了我孩子,老夫必须带她回总坛受刑。” “那阁下便要把我这丑八怪一并带回总坛了。” “欢迎,欢迎。” “我丑丑却没半分时间,再见。” ------------ 第五十部 潇湘馆 第 一 章 一双笨小孩 “紫草湖”在“夕阳村”的往北方向,湖边满是紫红色的山岩,四周古树参天,藤蔓匝地。 本来终年发热的湖水,因为村民把上游的冷湖凿穿,冷水倒进热湖,令湖水变得白烟袅袅,温暖舒适。 此等世外仙境,如能跟心爱美人在此偷闲半日,必定是人生一大快事,毕生难以忘怀。 桃源仙境,鸟语花香,都教人但愿长醉不用醒。惟是在那大自然的天地里,却有着比美景和鸟语,更醉人的呻吟声。 呻吟声发自两名仍是处子之身的美人,他们显然是禁不住爱抚的温柔感觉,已发出欲罢不能的喘气声娇啼。 身处“紫草湖”的两名美女,不用多说,正是刚从死裹逃生,却又被皇上皇看上的青霞和紫霞。 但为何二女会无故发出呻吟声?只因湖上多出一个人来,一个在“天法国”内位高权重的非凡人物,也就是他俩的主子。 神相——风不惑。 风不惑本就是一个喜爱鱼水之欢的人,他对每一类型的女人都有着极深刻的研究,他对异性从来都一样的疯狂迷恋。 他懂得每个女人哪里是最容易被挑起情欲,让他们得到灵欲合一的高xdx潮,恶如李厉琤,都“欣赏”风不惑的精彩技能。 对女人的钻研加上玄学的神通,神相清楚明白,二女除了身上发出阵阵处子幽香之外,那种令人醉生梦死的动人情态,也教每一个男人魂牵梦萦,情困一生。这是教男人沉溺的“欲相”,愈是追求权力的人,对“欲相”少女便愈更渴求。 如此美艳“欲相”,用来面对情场初哥的皇上皇,愿者上钩,对方自然成囊中之物。 神相双手不住在二女的香背上来回爱抚,二女抵不住从未有过的欲念燃点,呼吸变得急促凌乱,就似被小虫子在体内爬满,险险便要崩溃,禁不住惊叫起来。 青霞、紫霞任由神相不住抚摸,却未有平分挣扎,美丽的脸庞已染上一抹因情欲被挑起的嫣红。 望着天上的明月,二人不禁想起半年前,第一次遇上神相的情景。 正当“天皇帝国”入侵中土,不少村庄都被战火牵连,生灵涂炭,家破人亡比比皆是。 青霞、紫霞的父母也在此场浩劫中惨死。 二女父母双亡,心灵上遭受了严重打击,忽然一天村中来了不速之客,大群流浪汉一进村便强行以暴欺凌,看上了一对如花似玉的姊妹。 身竭力微的紫霞被大汉按在地上,正要进行惨无人道的施暴,一旁的青霞则被迫作观赏者,同样的噩运也将降临她身上。 心中哭诉何上天如此作弄,忽地鲜血飞溅,三个头颅高飞半天,大汉瘫软的身体压着低泣中的紫霞。 紫霞推开恶汉,爬起身来,只见三个黑衣人已闯入屋中,一动手便杀人分尸。 冷漠得教人吃惊。 寂静的木屋,气氛异常沉重。直至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,一个把姊妹俩下半生改写的非凡人物。 脸如冠玉更俊朗不凡的七十岁智者,踏进屋内,那人虽生得一脸神俊却又偏偏十分矮小,怪形怪状得不知所为。 来人走到险被强xx的紫霞面前,不停细看,口中喃喃道:“‘眼汪唇樱惹人怜,夺命桃花劫连绵’,此等‘桃色煞’欲相,一生难逃色欲纠缠,男人可不该碰上。” 说罢,又细看旁边的青霞,续道:“‘颧骨过高命克夫,祸连家人一世苦’,此乃‘祸连劫’,又是欲相,孤星入命,不嫁为妙。” 神相捏指一算,满脸疑惑低声道:“你早应孤苦一生,无依无靠,为何还有妹妹在身旁……?” 神相说话全听进耳内,心中对他已佩服万分,因为神相所言赫然正是他们从前经历过的事。 “你俩应是劫祸连绵,累己累人累物的异凶欲相,男人大忌,可是命格却又因姊妹关系相连,推算下去……。” 神相五指愈算愈快,额上溢出豆大的汗珠来,当五指疾快得令旁观者眼花缭乱时,蓦地停下,神相竟跌坐在地。 瞠目结舌的看着二女,惊讶道:“你俩竟然因朝夕相对,已把对方命格潜移默化。” “欲相配合相辅相成,形成相学中极难得到的‘十全大福人’奇相。” 跌坐地上的神相,定睛看着二女,心中很快已经有新念头,“十全大福人”正好用来帮助伍穷对付小白。 ------------ 第五十一部 真知己 第 一 章 天牢劫死囚 “钟楼”位于“罪十八岛”最高处,楼面呈长方形,分上下两层,四周有回廊。各层檐下饰以斗栱,青绿彩绘,楼顶覆盖彩色琉璃瓦。 楼的基座以青砖砌成,南壁与北壁之间在正中处辟券形过洞,整座钟楼矗立在基座中心,结构匀称得体。 “钟楼”上寒风凛冽,一勾残月从云中隐现,丛林中传出夜枭戾声怪叫,教胆小者畏怯退缩。 “罪十八岛”的东方世家家主,站在那叫人心寒的地方,凭欗望着那群声势浩大的敌人,脸上不禁漾起一丝苦涩微笑。 尾随东方不乎上来的“赌坊”主人方豪,看见家主正为敌人来袭而烦恼不堪,十分谨慎地道:“家主大可放心,我已派人强攻那十二艘战船。” 家主泠泠一笑,骂了一声“蠢”,便不再理会方豪。 究竟东方不平有啥对策应付“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”?蠢又是甚么意思? 放眼望向火光连绵海上,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千百道白色浪花,起伏不断的波浪疾冲向十二艘战船。 浪花全都来自一群保护“罪十八岛”的人,他们全是“赌坊”主人方豪苦心训练的一群死士,正以急游神法扑杀敌人。 有利益的地方,就有人保护,“罪十八岛”是所有罪恶根源,亦是寻找最大利益的地方,谁也不想它被灭。 攻势汹涌澎湃,如怒潮直卷杀上。 死士们口中衔着一把剑柄比普通长剑长逾一倍的兵器,分别奋力游向十二艘战船,逼近船身之际,猛然跳跃,一脚踏着船身借力再上。 去势如矢应机,霆不暇发,电不及飞。如此好身手,登时教船上各人呆愕当场。 一众死士轻易跃上船头,“天宫”的人显然未加阻拦,只因他们左盾右刀,全都严阵以待。 持剑死士裸着上身,手握剑柄特长的剑,湿漉一片的头发映射出天上月亮光辉,脸上尽是愤怒神色。 谁欲歼灭“罪十八岛”,下场只有死。 斗志激昂,杀意疯狂,长剑纵横交错杀向船上各人,怒呼狂叫誓要把一切生命杀绝。 惟是面对“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”,他们有多少胜算,相信没有足够实力,“天宫”两位宫主亦不会大举来袭。 但两位宫主的对策竟简单得很,只有一个字——守。 固守列阵,守得水泄不通、泼水不入,近千把长剑竟未能杀敌半个,站在“钟楼”上的方豪不禁暗自焦急。 东方不平一脸不悦之色,道:“你将会彻底了解自己是如何的愚蠢!” 方豪没有理会家主说话,定睛看着战船上的情况,双拳愈握愈紧,很想有个教东方不平另眼相看的结局来。 结局来了,来得叫他瞠目结舌。 连声惨叫,应该是很好的结局,敌人全灭,我方大胜,拍手称庆还来不及,何以还会瞠目结舌? 原因好简单,惨叫声并非来自“天宫”等人。哀号呻吟全都来自“赌坊”方豪苦心训练的一众死士。 更教方豪惊呆的是,“天宫”各人依旧无恙守得固若金汤,未有丝毫进攻之意,那究竟是谁斩杀赌坊贼众? 血染双目,咽喉发出野兽咆哮,手握长剑疾斩乱劈,誓要把眼前人都斩尽杀绝。杀人者,是“赌坊”贼众,被杀的也一样,你杀我,我杀你,竟自相残杀起来。 方豪吓得往后跌退数步,幸好家主及时扶住才不至出丑当场,家主淡淡道:“蠢人的最佳下场,就是死得直截了当。” 鏖战至此,千百个死士互相疯狂斩杀,人人血目似疯,剩下不足一百人倒地不住喘气,他们都想尽快恢复体力,再次劈杀身旁的同伴。 何以本是同根生的伙伴,竟变成不杀不快的敌人? 方豪想不通,但家主却清楚明了,因为他知悉“天宫”有一种毒,此毒能够令人丧魂失魄,斩杀身上沾有毒药臭味的“敌人”。 认味不认人,是因为中毒后大脑已陷入迷惘,一双眼目被迷惑住,嗅到讨厌的味道便狂加追杀。 此毒名为“沾悔”,中毒无悔、杀者有悔。 当死士沿船身攀爬,借力跃上的一刻,触及船身的各部位已沾上了“沾悔”。 继而奋起抢杀,激斗拚搏,更使体内血气加速运行,毒力蔓延。 “沾悔”火速走遍全身,便会发出阵阵恶臭,当其余中毒者嗅到,毒方便会诱发本能兽性,扑杀传出臭味者,头脑已麻痹不能正常分析事物。 ------------ 第五十二部 地狱变 第 一 章 一箭双雕情 人生,究竟最重要是追求甚么?财富、权势、智慧、武功、名誉?要是你已拥有以上一切,还能有更远大目标么? 也许人的一生之中,就是要去寻觅、追求你的所需、所欲,随着环境转变,人生经过不同炼历,你的所需,也会随着转变而更新,或是更多、或是进深,永无止境。 可是,却有很多事情,是人生中不能或缺的,但偏偏太多人不去追求,只陶醉于自己已掌握的物欲享受当中。 物欲享受、或吃或喝、色欲痛快,来得都是直接简单,不用思考,不必烦恼,都是满足官能的刺激,摸得到、看得到,绝对感受得到。 “他”,却缥缈虚幻,教人难以捉摸,没有“他”,看似并不致活不成。可是,若有了“他”,人生才会有看真正滋味,带出灿烂又可爱的“快乐”来。 “他”,就是爱情。 没有爱情,会缺乏很多人生的色彩。 可是虽然如此,却仍然有很多人不懂去追求这东西,不住的逃避,只因为爱情总是疑幻似真、高深莫测。 爱情,若能把“他”好好的掌握,“他”绝对能变成一种无坚不摧的神兵,比宝刀、古剑胜上千百倍。 这一点,梦儿很是明白、清楚,他绝对了解自己所处身的“位置”,要完全征服东方世家的两位公主,成为“罪十八岛”的领导人,利用爱情这神兵,看来就是最佳方法。 只是,梦儿的心,究竟真的这样想,纯粹利用,还是他在不自觉间,已真的爱上这两位才貌双绝的少女呢? 或许这个问题,就连梦儿也不太清楚。更麻烦的,是他自己也不愿意去解答这疑难。 要成为罪十八岛岛主,达到自己目标,就得先解除眼前的困境。 这困境,当然就是两位东方公主间的恩怨,两者同时对梦儿迷恋,偏偏又视对方为死敌。 东方心沉最痛恨心雪,不知怎的,老爹如何也不容她死去,这个臭丫头,就好像在自己身旁守候着,如心沉一旦倒下,她便趁机掠夺一切,故此必须先下手为强,折磨杀死地。 只是,过了两招,两女还是不分胜负,胜利的看来是梦儿,他正在享受着,全情投入一个“游戏”。 梦儿好懂得利用人心,一招挫败,斗心必然受损,只是得到梦儿的“奖赏”,重燃斗志,又再拼斗起来。他的奖赏好简单——热吻。 败下来了,被梦儿痛惜一吻,当下奋起再战。另一方败,同样的吻,斗志重新燃起,便毫不气馁再战下去。吻来吻去,两位痴情少女杀得筋疲力竭也末肯停下来。 转眼间已过了数十招,汗流浃背,两位东方公主已再提不起任何劲力,软瘫地上。 无论梦儿如何再吻他们,两人斗心怎样旺盛,也都是徒然。太累了,可惜拼斗仍未能分出胜负来。 梦儿见状,只觉心满意足。他就是要两位公主停战,否则自己又怎可能静心停下来?全因他所吸纳的功力,依然未尽消化,一直也只是勉强的支撑着。两女不住的拼斗,害他浪费时间,如今二人都疲极停手,梦儿便能集中精神吸纳五位门主内力。 把身子缓缓倒立,双手撑地,头下脚上,以助真气逆走运行,渐渐把功力消化、吸纳。 几下吐纳,丹田真气悠然畅顺,几位门主的体内好明显潜藏了一些他们自己也毫不察觉的“内功”,这些就是那老鬼要梦儿吸回来的“内功”了。 原来东方邪白昔日被擒时,于大战中知悉必然败下阵来,便以掌力轰向十门主,暗中把“吸星神鉴”之内功全数转移潜藏众人体内,教东方不平一百难以明解之余,不敢贸然痛下杀手。梦儿从东方邪白处学得“吸星神鉴”,依其吩咐,只要从十位门主身上吸回“内功”,“吸星神鉴”便能挥出最强真正杀力。 上一回的走火入魔,就是不停地受着东方心沉的滋扰,梦儿再也不敢胡来,静心努力吸纳、消化。 可是,上天却总是爱作弄世人,梦儿还须面对极大困阻。 两位东方公主,虽已筋疲力尽,但经足够的时间调息后,已回复过来,更且眼神都显示出一种不寻常的杀意。 纵身跃腾,疾步飞前,两位公主一同朝着梦儿扑去,竟要把眼前爱人杀个死得不能再死。 到底两女为何要把自己所爱的梦儿视为死敌呢? ------------ 第五十三部 连环杀 第 一 章 棋阵杀无穷 悍者无惧拚死,拚命就是人生最渴慕之事。 爱杀戮血腥,钟情兵器交击时之光华,视敌人意料以外之布局、招式为惊喜,尽情陶醉灭绝中。 勇者贪图超越,突破上天恩赐能力便是目标。 遇强愈强,愈强愈猛,不论生死,只求在战斗中提升杀力,兴奋感觉致使一切痛楚、破损、失落全然消失于无形。敌人啊,你倒下来的一刹,便是勇者最满足一刻。 兼具悍、勇心志,方为真正闯将! 困难是朋友,危难是知己,突破困难,超越危难,展现非凡本色,气傲志狂,面对未知险阻。 只凭自信去闯,狂攻、不退,不守、不避、不惧,武林中只有闯将最为可怕。 疯神就是难得的闯将。 “天法国”内能人不少,惟是足以凭着自我实力,勇闯敌人巢穴者却并不多见,疯神是其中之一。 他原为马贼,及后归降伍穷之下,只可惜野性难驯,“天法国”朝中上下难苋合适官位。 伍穷好赏识铁胆狂志的疯神,也就提出有趣意见,命疯神疯狂去继续他的抢掠、劫杀、攻夺。“天法国”边疆接壤“小白王国”之处,正好让他来大展身手。 正规战兵惹得两国仇恨加剧,若由“马贼”来负责杀戮、采取情报,两国表面仍显得相安无事。 疯神是一等一的闯将,他只带着数百草莽兄弟,在边疆一带神出鬼没,为每一处草原、荒野都带来鲜血。 但最值得疯神攻克的,必然是小丙、小黑、笑天算等领导下的“天鹰城”。 杀入城太容易,也就因如此,疯神心感不妙,果然大街竟布有以市井商贩结集而成的棋局杀阵。 分布、攻击、退守、结聚、层次、变化,一概以黑白棋子变化为依据,串成牢不可破,又大有智慧的阵法。 马贼又岂是通明棋术的智者?陷入迷惘局中,任由负责调动、命令的笑少三以变化万千棋艺招式杀得片甲不留,五百马贼只剩下一半数目,登时心慌意乱。 小血海一声指令,教未被杀的马贼们脑际闪现生机,只要大家愿意干出叛逆行为,必能保住性命出城。 方法好简单,只要大家合力攻杀首领疯神,把他的头颅跟坐骑马头调换,用针线缝好便是。 哈……,人头跟马头对调,是好有趣的事,当然,其他人不觉有趣,因为大家不明白小血海残酷、冷血手段而已。 从小便爱玩弄残忍手段的小血海,行事甚具创意,他凝视着疯神,不住在想,这家伙脖子若换上了马头,必然妙趣无穷。 天空布满红霞,景色瑰丽无伦。城下血流成河,触目惊心,骤眼望夫恍如天地一色,红得有点教人心痛。 杀声震天的外城,因小血海一句话变得静如止水,落针可闻,只剩重伤未死的马贼呻吟声,此起彼落痛嘶,跟天边的残阳成了相宜的对衬,竟奇妙的融洽。 避过“棋阵”杀局而侥幸保住性命的二百多名马贼,凝视首领疯神,目光中满是惶惑、惧怯、责备、无奈、愤怒。 疯神在笑,笑得淋漓尽致,仰首抱腹,这些疯狂笑声,足教二百余马贼没有一个敢上前枪杀。 只有小血海看得出疯神并非以笑遮掩恐惧,他好肯定疯神是耻笑胆小的部下。 小血海肯定自己感觉不错,因为他也会发出一样冷酷而又疯狂笑声,彼此在同一情况下有着相似反应。 疯神道:“这如意算盘难以打响。” 小血海道:“不见得吧!” 疯神道:“他们杀不了我。” 小血海道:“二百多人杀不了一人?” 疯神道:“应该是二百多个废人,杀不了一个闯将。” 小血海道:“何谓‘闯将’?” 疯神道:“你今天会得到答案。” 小血海道:“我今天要得到你的头颅。” 疯神道:“那你必须下来,试试你一双手能否拿下。” 小血海道:“嘻……,愈勇悍者愈有趣。” 疯神道:“呵……,愈勇悍者愈难应付。” 小血海道:“伍穷之前曾派过十八批马贼分别先后来过,却从来没有一个跟你一样自视过高。” 疯神道:“小血海,杀人跟玩弄小昆虫、小动物截然不同,战场并非你完全操控的小铁笼。” ------------ 第五十五部 神风笑 第 一 章 虎落赤虫村 月移中天,犹似明镜在上,清辉如画,洒在河上,宛如新沐,教人啧啧称奇。 只可惜,如此美丽的景色,今夜稍有不同,只因,它多添了一份杀气,一份无边的杀气。 “剑京城”之内,颓垣败瓦满布地上,随处可见,没有一人再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银轮四射的明月,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,呼吸沉重。 前所未有的大敌、前所未有的强招,今夜,竟就出现在眼前,高深莫测,内力无俦的他,名叫胡混。 虽不是真正的天夭,但武功之高,实不能小觑。 如此强横的敌人,原来也只不过是天夭之徒,那么,当真正的天夭出来,小白又有否信心应付得来呢? 小白大致已能推测,真正的天夭,或许仍在“天牢”之内。 一切一切,都只是心理上的骚扰,玄机关键原来都是在“天牢”之内。 已困了足足四十年,天夭一直也未能越狱,筹划了如此庞大的劫狱大计,竟也只是把胡混放了出来,天夭,他到底在想甚么? 奋斗了二十多年,把中土统一,今天终于让小白碰上在智慧及武学修为上凌驾自己的神人,但此刻的他信心已回复,一直以来无数的强者出现,就算对方的武功、才智在自己之上,小白也能凭着无比信心,猛然提升,最终一样能压倒对方。 已很久未有遇过教小白如此兴奋的敌人,胡混如此,天夭必然更加高深莫测,小白的斗志急促燃烧起来。 小白,就是一个遇强愈强,愈大危机也就愈兴奋的强人。 性子坚强奋勇,小白就算当上了皇帝,依然怀着一颗赤子之心,保持着他最佳的状态,笑看风云色变。 是的,太紧张只会令思绪闭塞,当碰上不同的强者,在智慧上落后,那就只有败的份儿。 故此,他怀着那轻松的状态,共面对此刻的敌人——胡混。 小白化身成丑丑,跟随胡混等人来到“赤虫村”,目睹马虎武学上的成长,更见胡混内力之澎湃,小白内心也不禁生起一股兴奋之情。 骤见此刻马虎的性命正危在旦夕,小白再也不能坐视不理,出手替马虎解围。 胡混对着六千四百把剑堆成的剑山,奋力推出一掌,一道猛锐杀力疾抢向马虎,眼看要掠夺他的性命。 丑丑毅然挡在马虎身前,严阵以待,要接下胡掍这杀招。 剑光迸闪,刺眼耀目,六千四百把断剑急疾地射向丑丑。 好一个丑丑,却不慌不忙,手执铁剑,平胸而置,一副满怀自信的样子。 丑丑,到底有何妙法破解此招? 剑光临近,丑丑急把铁剑旋动,形成剑盾,竟把攻来的断剑逐一击上半空。 一排又一排、一浪又一浪的断剑,虽有数千之数,令观者眼花缭乱,但丑丑也能准确地挑上半空,丝毫未受威胁。 六千四百把断剑攻来,也就有六千四百把断剑被挑上半空,断剑在空中结合凝聚,结构出另一剑阵来。 只见各断剑犹如有生命般归返原处,丝毫没有偏差,经也形成了一个有生命般的剑阵,不住的扩大、不住的膨胀,看来杀力绝不会逊于胡混,更且过之而无不及。 往每把断剑中贯注生命,要不是人剑合一,试问又如何能做到? 小白的武功修为确已能达至如此登峰造极的境界。 尽把断剑挑上半空,是时候到丑丑出招了。一声暴喝,飞跃半空,丑丑对着由断剑合成的剑球猛然一掌,置于前排的断剑立飞射而前,直攻向胡混。 一掌一掌的打下,断剑也就一排一排的射出,剑与剑间杀力相互配合补足,一层又一层,一浪接一浪的扑杀而去,逼得胡混节节后退。 如此强猛的杀力,胡混一时间也未能想出破解之法,旋步闪避,侧身而退。 断剑不住的攻来,胡混就只有不住的退、不住的挡格。剑势太急、太猛,根本无从歇息。 退,回旋而退,避过一排排的剑浪,惟是此刻所剩下的退路已无几,因一个人已在背后等待着他,这个人,正是马虎。 丑丑的剑势已令自己应接不暇,若此刻再加上一个马虎,恐怕胡混绝对胜不了。 可是,马虎并没有出手,因为他也同时感到一阵杀气。 断剑攻势渐竭,遂排插于地上,合共六千四百把断剑,是由原来五尺之长,折断为眼下每一段已不足一尺。 ------------ 第五十六部 生死限 第 一 章 天牢活挛宝 爱与恨,从来都是令人最感迷惘的情感,两者先后而生,因爱成恨,极恨而爱爱、恨,两者绝不可能共存,更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。 惟是“赤由村”内,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发生,更是发生在一个不世天人的他,正是小白,也就是丑丑。 以丑丑的面貌,成功挫败了场中多个强者,但当他变回小白,一股蕴藏已久的杀气,赫然掩至。 充满无尽恨意的杀气,来自天心。 提刀疾刺,小白迥身闪避,朱不三见状当下双爪攻出,轻易便擒住天心,教她再也动弹不得。 “狗皇帝,有胆便杀了我姊妹俩吧,你害我一家,害死我爹娘,此仇不共戴天,不杀你我俩誓不为人!” 怨恨的说话,小白听在耳里,痛在心头,只因咒骂自己的正是他心爱的天心、天意。 一双深爱丑丑,但却极恨小白的姊妹,交织着矛盾爱恨,却只有小白心中明白天啊!怎么要如此作弄世人,能享无尽的爱,也有无尽的恨。 只因丑丑就是小白,小白便是丑丑,同为一人,两个身份却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。 无奈的心境,教小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。 明明是爱,却变了恨,深爱的人忽然变成极恨自己,爱恨交煎,偏不可能说个明白,岂不一生痛苦!? 可是,小白是何许人也,难道他连这点情感也控制不了吗? 当然不会,既然此刻的身份是小白,便应该以帝王身份去面对,只听他冷冷的道:“江湖就是这样,恩怨情仇,无日无之,你俩恨我,我亦无法阻止,我想跟你俩一样恨我的天下人也实在不少。” “这么一来,咱们就难免要成死敌。” 天心听罢,眼中泪光盈盈,像受尽无限屈辱般,暴喝道:“那倒要看看谁比谁长寿了!” 小白道:“好!好!朕就等待你俩有能力杀朕的一天,哈……!” 说罢,小白回头离去,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说话,只剩下天心、天意两姊妹和那愈益高涨的怒气、怨恨。 但在小白心里,却留下无奈的痛。 这痛,会缠绵多久,就连小白也未能控制。 此刻,小白绝不能失落,他要保持绝对清醒,十二分冷静,去应付一件极之重要事情。 天夭,一直带给小白重重压迫感的人,无数的疑惑,看来都已被解开,现下,小白便要再次证实。 一切谜底,看来都在“天牢”之内。 返回宫中,小白再吹去到“天牢”。牢里空无一人,经清理过后,沙石尚未扫尽,但血渍经已模糊,不加细看,已难察觉这第七层“天牢”曾有过可怖杀戮。 铁墙,不就是困看天夭的么?那么,天夭究竟哪里去了? 聪明的小白,早已猜出真正的天夭仍在“天牢”之内,今番前来,就是要真正的会一会这位师伯。 四周寂静无声,小白正定神思考,忽地,身后涌现一阵凛冽杀气,直扑向小白杀气如尖锥,刺得小白背后遽然而生一种既炙痛又冰冷的感觉,连骨头也在颤抖。 接着,是一把熟悉的声音和一句话:“终于来了!” 小白缓缓回首,眼前所见,竟教他吓了一呆,一刹那间甚至男以接受过分的惊惧。 出现在小白眼前的竟然是另一个小白。“天牢”之内,怎可能有着两个样貌完全相同的小白!? 小白道:“斗胆,见朕还不快快下跪!” 小白道:“好胆,竟说了朕的说话!” 小白道:“大胆,朕乃真命天子,岂容你胡闹!” 小白道:“荒谬,朕乃九五之尊,人中真龙,岂容你假扮!” 小白道:“狡辩,朕乃不世天人,怎可能伪装!” 小白道:“只因你就是武尊——天夭。” 小白道:“废话,天夭早已被困‘天牢’,怎可能重见天日?” 小白道:“天夭训练出来的牢房死囚,合力为他破开铁牢,可惜朕刚好来到,坏了好事,第一层的铁牢破开,只放出一个胡混来,第二层铁牢破毁了部分,天夭大师伯花了不少工夫,终破牢而出!” 天夭道:“很好,该明白的看来都明白了。” 小白道:“不,大师伯以同门‘盗脸术’扮朕,看来还有更大阴谋在后。” ------------ 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 第 一 章 万劫血杀湖 从前,没有一个认识小白的人,会否认他是个天下难得奇才、不世英雄人物。 今天,没有任何人会感到失望,因小白已为他们带来证明,从零开始,建国立业。 奋斗了二十多年,把中土统一,除却“天法国”外,昔日的四国四族,都已尽归小白所有,“小白皇国”号令天下,小白笑苍天已成为千万百姓拥戴的神人。 多年征战,败尽无数枭雄、强敌,天下间已再没谁胆敢挑战,位极人群,倪视天下。 不错,小白的生命已进入一个全新阶段,从前太多太多的敌人,如今却是太多太多亲近自己的“朋友”。 余律令、刀锋冷、药口福,一众武林中显赫有名的强者,现在都成了手下重臣,御前高手。 往昔的敌人,都已成为亲信武官,一同护卫“小白皇国”,尽忠职守。 小白一直以为,除却“天法国”的伍穷外,已没有更强的敌人有可能威胁自己但今天,前所未有的大敌,前所未遇的高手,却突现眼前。高深莫测,难以应付的他,名叫天夭。 被困“天牢”四十年,一旦逃出困囚,矢志纂夺帝位,以“盗脸术”作为取代小白为王,教小白从此一无所有。 如此强横敌人,小白苦战下来,只觉处处受制,从未有过的失落、被摧毁感觉,已暗暗从心底浮现。 实力虽有不及,智慧冠天下的小白,惟有希望以聪明才智把劣势扭转过来。 可是被激得极怒的天夭,并没有只停留在头脑的混乱,反而杀性疯狂,尽把愤怒发泄在小白身上。 双目血红,天夭好想把小白斩杀,碎尸万段,死得不能再死,以泄心头之恨。 淳厚、恢宏、寂寞的杀掌,破空攻向小白那已伤疲不堪的身躯。 只听得小白一声闷哼,捂胸踉舱枪的不绝退步,退了又退,颓然倒下,气绝昏死了! 小白,看来已彻底战败! 绝强的小白,遇上了天夭,真的如此不济吗? 不,小白并不是脓包,昏死,只是诱敌之计,暗里再蓄存杀力,欲一举反败为胜。 可是天夭早已洞悉狡计,这老江湖又岂会轻易被骗。 天夭道:“小师侄,别装模作样了,区区一掌,算不上甚么你怎可能抵挡不了!” 小白睁开双目,昂首笑道:“要暗算大师伯看来实在不容易,算了吧,咱们来一次最终拼杀,你死我活,朕绝不可能被困天牢内活受罪!” 小白伪装昏死,被天夭揭破,只好豁出去来一次不顾一切的死战,为生命、前途押下一切。 只是连番拼杀后,小白功力大约只剩下不足四成,渐感筋疲力竭,气息微弱,更且身负重创,反败为胜只是一个美梦而已。 天夭猛地双掌一伸,往四周发劲,登时爆出震耳欲聋巨响,石墙轰得碎散,杀力猛烈、厉烈、狂烈,教原来不动如山、定如岳寺的小白也为之神眩,心头震动起来。 气劲破墙,沙石震飞,直卷而上,无数的沙石犹如有生命般凝聚,盘旋自转,形成龙卷,直射牢顶。 完全不是攻向小白的猛招,只轰击头上顶壁,小白感到这一杀着将带来前所未有过的可怕。 直射牢顶的龙卷,就如尖锥般不住猛钻,轰隆一声爆破,砖塌沙飞,天摇地撼般灭绝一切。 顶层被毁,第六层“天牢”的囚犯突然纷纷堕下,近百人不知就里,随沙石跌落,一脸惶惑惊呆,都是手足无措。 天夭双手急舞疾旋,下堕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内,也就成了他攻击招式的合用物。 半空中沙石急如激浪轰打割裂下堕众囚犯身躯、头颅及四肢,劲风如刀,霎时间便见百多人削成烂肉一堆,无一幸免。鲜血、骨头、肉块,凄厉喊声混成一片,恍如人间炼狱。 锐莫能挡、无坚不摧的杀力,在半空中盘旋成炼狱漩涡,削啊削、杀啊杀,人如掉在碎肉石磨里,生命被切割成万段粉末,绝对承受不了如此可怖的折磨。 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,头顶之上的沙石砖头已混合人肉骨血,结成了深寂幽暗的死神漩涡。 从漩涡中飞溅出来的鲜血,偶尔射落在小白身前,发出滴滴咯咯的声响,愈来愈急,像是向小白发出呼唤。 来吧,给我死神漩涡吞噬好了! 如碰上阴间不知名妖孽招魂夜叉般的恐惧,向着小白不住侵袭,几令他一口气都透不过来。 ------------ 第五十八部 血翻天 第 一 章 教场杀祸殃 天意弄人,当真可笑? 小白以黄金二十载建立“小白皇朝”,还未正式登基,却被原来困在“天牢”内的大师伯天夭易容取代,一下子失去所有的,二十年心血霎时间化为乌有。 “十大神兵皇榜”本意是为小白寻找十位绝世高手,以建立最强实力,助小白统领江山、巩固杜棱。 一子错,却铸成大祸,天夭利用竞战化为“杀戮战场”,阴谋、阳谋,尽在其中! 李太白与丑丑为“十大神兵皇榜”掀开第一幕杀战! 虽然年已近古稀,李太白依旧一派仙风道骨模样,轻抚白髻一脸祥和,只是仍掩盖不了双目中的浓烈杀机。 眼前的丑小子,实在太轻佻傲慢,好想教训他一番,但凭李太白阅人无数的经验,丑小子看来并不容易对付。 为了隐藏实力,留待往后决战杀敌不备,李太白抽出腰间三尺七寸的铁剑“天仙”,心中暗自决定只以神兵斩杀,最强的“先天无形剑气”,暂且半招不发。 以铁剑摇指丑丑,单手负背,李太白含笑道:“‘天仙’在此,你能否夺为己用,就要看你有多大本事。” 丑丑蹲在地上,以手托面,细意欣赏李太白持剑的英姿,惊叹道:“好像,好像,实在太像。” 李太白问道:“像甚么?” 丑丑笑道:“像极了守住大门的狗公差,哈……!” 无聊话当下教剑仙动怒,“天仙”晃动,挽起剑花像满天星雨缤纷,照得丑丑连眼睛都睁不开来。 单手遮挡,丑丑大喝道:“太耀目,甚么都看不见哩!” 以手支地,丑丑鸽子翻身弹射而起,险险避过季太白集中下盘的杀剑,翻身便跃到敌人身后。 丑丑又来大声嚷道:“老狗公,小心跌个四脚朝天,爬不起来啊!” “天仙”失去目标,快要插入地下,岂料剑尖似有生命般,当丑丑翻身落地的同时,竟拐弯再次急袭敌人。 李太白不愧为一代剑仙,剑法路数每每匪夷所思,难以捉摸。手腕一转,便把直冲的剑势改为迥刺,更免去了前扑劣势,挥出猛烈、厉烈、狂烈的七七四十九剑剑花密集再次杀向丑丑,一剑千锋,立时织出重重剑网,封住敌人退路,只剩下硬拼一途。 丑丑恰如李太白所愿,双脚往地上一点,便飞若流星般疾冲向剑仙的剑网。 李太白心里暗笑,“天仙”织成的剑网更是繁密,把丑丑上下,左右,前后都罩得密不透风,不见天日。 此招正是“天仙缺三”的“不见天日”。 丑丑身处剑网织成的暗黑空间里,眼中全不见应有的惊疑、惶惑、惧怯,只有“期待”。 期待必杀的一剑快来。 空间内剑气横冲直撞乱割丑丑,但全都被丑丑的护身罡气截挡,终于,黝暗空间露出一线曙光。 丑丑脸露笑态,期待的杀剑终于到来,他却没有运起任何防守招式,只把双目徐徐合上。 龙吟声一时不绝,一道剑光斜斜飞来,如惊芒掣电,长虹惊天。 杀丑丑! 没有起手,没有运气,只是向后退丁半步,不多不少只退半步,轻描淡写,从容不迫。 “不见天日”破杀而前,突然又停住,李太白惊疑之际,只见丑丑以双指夹住了剑,先前退后半步正好教杀方刚尽,“剑神指”配合诡奇精准的步法,一举制住杀招。 攻势已尽,李太白登时破绽大露,丑丑贯劲双掌,于短距离抢攻,右膊撞顶得李太白退飞半步,一冲前又抓住手腕,再以手肘疾撞,来回攻击。 从没想过自己赖以自豪的剑招,会被人轻易破解,李太白错愕间,已接连被痛击了十多招。 说到底李太白始终是用剑神人,灵台一瞬间回复清明,以剑借力翻身拉远距离,不住的挽起剑花,先稳住阵势。 “天仙”迥旋飞射半天,李太白同时向丑丑进攻,拳脚并施,快捷无伦,拳法奇幻,一经推衍,更有着变化繁复之妙,教旁观者莫不眼花撩乱,如同观看万花筒一样被弄得神迷目眩。 堂堂一代剑仙,竟弃用绝技,以拳脚攻敌。 台下众人正感奇怪之际,好快便不由得从心底佩服起来,个中玄机就在丑丑身后出现,“天仙”剑正从后疾刺丑丑后脑。 “后会有期”! ------------ 第五十九部 情深种 第 一 章 杀戮心中记 八月十四。 今天,对我呼延龙二来讲是个好重要的日子。 今天,我要作一个好重大的决定! 还有十天,也许就会定夺我的命运是生是死,哈……,有趣得很。 自我率领“王国”战兵来到中土以后,一直未有甚么大作为,形势更是落于下风,处处被动。 “五国”王朝,已不住的在催迫本将及早完成命令,班师回朝。 惟是他们却不知悉,中土之争实在凶险无比! 莫说是小白,单是伍穷统领的“天法国”,五国穷尽兵力,也不可能轻易手到拿来。 得到神相风不惑匡扶,疯狂的“天法战兵”变得杀力无俦,再配合神相独创的“相学兵法”,强加“小白皇国”也不敢轻言来犯。 要完成任务,看来需要好大的付出。 “五国”王朝已不再相信我,他们已不再派大军来支援,剩下的“难关”,都要靠我双手去闯过。 并不是对自己失去信心,但要成功,却必须配合天时、地利,才有绝对的胜望! 然而现下的情况,已不容再拖延,“五国”帝王们已急不及待,再没啥成绩出来,恐怕他日回国必遭断头重罚。 原来计划跟“天法国”结盟,以便结合力量对付盛强的“小白皇国”。 妈的伍穷竟一口拒绝,他的心究竟在想甚么笨计谋!? 更出乎意料之外的,是竟又多了一个甚么皇玉郎出来,此人功力之高,就连我也有点害怕。 他杀力之强,为我平生未见。能一举挫败我跟伍穷联手,这家伙……,甚么昔年“神魔道狂邪”之首,武功怎可能高得如此可怕!? 如今只好共行险着,凭我过人智策,转危为机,反败为胜! 老天爷总算待我不薄,一直所等待的机会,终于出现了。 “剑京城”之内,正准备举行那甚么“十大神兵皇榜”决战。这回皇榜之战必然把“剑京城”弄得好混乱。 只要我在混乱之时趁机杀入城内,攻其无备,相信定能得到一点可观的回报。 杀了小白当然好,杀不了他,也可杀掉数位得胜将军,如此一来,小白的脸上也要添上几分羞耻,哈!哈!哈!哈…… ※※※ 八月十七。阴,微风。 大军整装起行,来到了一处山谷。 山谷地势险峻,在兵法上来说,是个好理想的布阵地方。看见此地,令我有点启发,信心更强。 自小白大致一统天下后,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征战,沙场决杀等事情的应变也许已变得迟缓,绝对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。 我嘛,正好如箭在弦,每一个来自远方的“五国”战兵都一样,杀性狂狠、杀力不住提升。 “呀!……”,“呀!”“呀!”“呀!”“呀!”…… 是回音,是从山谷传出来的回音,这个山谷就有看如此特色。 我命令众战兵高呼大叫,在黑夜中传来回音,“我要攻破‘剑京城’!”,“我要攻破‘剑京城’!”“我要攻破‘剑京城’!”…… 战兵愈叫愈狂,很好!很好!我能感受得到,在众战兵的心里都已燃起一道破杀敌人的信心。 ※※※ 八月二十一。晴,烈阳炎热。 已来到‘剑京城’的外围。 为了避免让他人知悉我们真正身份,打草惊蛇,大家分别化身成平凡村民模样,分成众多小队前后推进。 众战兵已有点疲态,我们必须有个歇息的地方,上大正好为大家安排妥当,一条位处偏静的小村镇,鸟语花香,平淡得令我们思念家乡黄土。 花了两个时辰,将兵同心合力下,好得很,杀得一干二净! 合共千计男女老幼,都是一刀割喉,从百岁老翁到牙牙婴儿,依我命令,不留活口。杀得狠,杀得绝,死得清光,血腥味一下子充斥四周,吓得群岛也振翼远飞,哈……! 花了更多的时间才一一埋葬好尸首,这“风光镇”也就变成咱们所有。 我留下了唯一的活口,是从一所较像样木屋里的床下揪出来,一位二十来岁少年人。嗯,他为了保持镇定,牙齿把上下唇都咬破了。 风度翩翩,相貌堂堂,一介书生模样。好奇怪,我对这位少年竟不自觉的有了一种好感、一种欣赏。 ------------ 第六十部 杀惊天 第 一 章 魔刀杀虚空 天下间,有一种人好惹人讨厌。 狂妄、自负、不可一世、鄙视他人,举措嚣狂。 这种人认定天下以他为尊,万物他为大,干任何事都不理会别人死活,只求自己快乐。 所以他们没有朋友,即使有,最终也会成为敌人。 白虚空便是这样的一个人,他的一生全为自己,为了夺得天下第一,弃“白浪岛”于不顾,只求追逐自我人生目标。 他只为自己而活,为理想而生! 如今跟天夭决战,二人功力不相伯仲,一时间也未能分出胜负,长斗下去只会落得两败俱伤,玉石共焚。 白虚空忽发奇想,提出一个好有趣的方法,藉此证明谁才是天下第一,天夭听罢正合心意,二人一拍即合。 方法就是谁先杀了莫问或梦儿,证明武功稍胜一筹,也就是天下第一。毋须再苦缠死斗,杀两个少年人当然轻松得多。 莫问、梦儿两人武功相若,正好任选其一也同样难度,只要谁先杀得了莫问、梦儿其中一人,武功智慧定然高出对敌的另一方。 这个疯狂游戏,由白虚空凝视着梦儿那一刻开始! 梦儿相比下太容易对付,把他留给天夭,自己胜出更可炫耀一番,狂妄的白虚空总爱提升难度。 眼神充满傲慢鄙视,正因为这样的眼神,触怒了自尊心极重的梦儿,他绝对讨厌被他人小觑。 梦儿一跃而起,直冲向白虚空,他要这老儿付出不屑的代价,要他明白自己的“实力”! 妈的,我绝不会是甚么玩物! 如何才能取胜了自己功力跟白虚空相差太远,要伤他已是千难万难,更遑论杀他泄愤。 除非在瞬间能提升功力,把两人距离拉近,胜算便多添几分,否则死的只会是梦儿。 正想着,杀掌已急如惊雷临及白虚空身前。白虚空仿佛老僧入定,连眼皮子也不稍抬一抬,忽一举袖,右掌飘出一股柔力接下劲招。 掌劲甫发,梦儿五指已从白虚空右掌的指缝间抓着对方手背,牢牢不放,发出的掌劲如泥牛人海,消失无踪。 “吸星神鉴”! 这正是梦儿在东方邪白处学来的一门诡异神功,虽然最终被东方邪白吸走功力,但梦儿却没有忘记“吸星神鉴”的心法。 要在一时三刻战胜白虚空,惟有以此消彼长,我强敌弱。 吸走一分白虚空的内力,自己便多一分实力,如此难得良机,或许可以吸尽这高手一生内力,自己岂不成了天下第一最强者? 好如意的算盘、好周详的计划,可惜,碰上了狡猾的老家伙,梦儿岂能轻易得逞。 只见白虚空左肩突然蕡起一大块肌肉,似欲爆破,梦儿心感不妙,急忙松开五指,蕡起了的肌肉由左肩至手肘,手肘至手腕,迅速游窜到掌心,吐发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内劲来。 梦儿刚松开手指,内劲即把他轰飞,若非手指松得及时,恐怕五指当堂报废。 澎湃掌力把梦儿击飞后退一丈,身形如断线风筝摇摇欲坠,更吐出一大囗鲜血,染得地上一片嫣红。 还在迷糊当中,忽地白虚空的嘲笑声已来,道:“难得,难得,你这小子竟已经懂得‘吸星神鉴’,相信修练日子并不太长,这门功夫的禁忌你还未弄清楚哩!白虚空走到一棵大树旁,笑道:“功力弱者,内力一下子被你抽干,想反扑也就没机会,道理相当简单。” 轻轻一掌击向树身,树木只是一阵摇曳便把白虚空的掌力化解,白虚空续道:“内力太弱,好容易吸纳消化,大吃小嘛当然简单,只是掉转过来,要来个以小吃大吗?那就不一样了!” 话未说完,白虚空鼓足内劲,一掌轰向树身,树木登时断折,再飞射击向后方树木,一连毁掉五树。 “经不起风浪的小子,你能把我的功力全吞掉吗?简直是痴心妄想,即使老夫把一生功力奉上,你亦无福消受,就跟刚才的树木一样,必然断毁粉碎!” 说了一大堆道理,白虚空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要告诉梦儿,他只有死路一条,再没多余可能。 惟是白虚空却未能收到预期反应,只见那野兽一般的年轻人,冷酷凶猛的眼神,像浸过寒冰的白刃一般盯着他。 梦儿深吸一口气,拔背沉胸,弓腰催劲,内力一起,袍袖鼓动,骨节暴响,乍看直如巨龙昂首,舞爪张牙,全身泛起金黄耀目的光芒。 ------------ 第六十一部 计中计 第 一 章 统一天下梦 悠悠转醒,脑袋痛得犹如撕裂碎开,耳中雷霆大作,轰轰声不绝,睁眼只是漆黑一团,已不知身在何处。 想要支撑身体站立起来,浑身却无半点力气,只觉身下又凉又硬,似是卧在钢铁之上。 伸手去摸,果然草席下是块铁板,右手这么一动,发出一阵呛啷呛啷声,只觉得手上有甚么冰冷的东西缚住。 用左手去摸时,又是一阵呛啷声,左手原来也被硬物索住。虽然未死,全身却已为铁链所绑,勉强可以移动,但四肢却难发力吐劲。 心中又惊又喜,喜的是生命仍在,总算未完蛋,还有可能扭转败局。惊的是想不到那“刀、剑、笑”真有能力把他困囚起来。 昏昏沉沉中,似乎听得咪喇一声响,跟着便是一道耀目亮光。跃身而起,却不记得手脚均被铁链缚住,更且全身脱力,只跃起尺许便摔倒下来。 四肢百骸似乎都断折一般,久处暗中,陡见光亮眼睛不易睁开,但怕这一线光明稍现即逝,那便难以藉此脱困。 虽然双眼刺痛,仍用力睁得大大,瞪着光亮来处,只见亮光从一个尺许见方的洞孔中射进来。 洞孔外传来一把毕生难忘的声音:“师兄,你作孽太深,念在一场同门,师弟不忍心杀你,只好把你终生因于‘天牢’之内。” 天夭怒道:“放屁!” 洞外人道:“不要妄想能逃脱困缚,‘天牢’全以寒铁打造,你以多深厚的内力轰打,劲力亦会消弭无形。” 光亮消失,剩下天夭一人,孤孤单单的坐在“天牢”之内,从此与世隔绝,天地仿佛只剩他一人。 没有愤怒。没有恐惧,天夭在笑,笑意中充满回家般的舒适感觉,就像他本就是居住在这里,如今只是游子归家而已。 摸了摸胸前自小便有的一块鼓凸小骨,天夭笑意更甚,想起那个手抱婴儿,天夭一切都能安然接受。 胸前凸骨,名日怒骨,天定凶吉,相生相克,相连怒骨,衰旺不一,命本相生,运转乾坤。 “杀相”相聚,一盛一衰、一强一弱,福运显然已降在仍是婴孩的小白身上,自己愈是衰颓,小白便愈是兴旺。 困在“天牢”之内,正好给天夭机会闭关,放下外界的烦嚣杂务,潜心苦练武功,更上一层楼。 等待四十年一次的福运移位,破关而出,夺去小白所有,坐享渔人之利,雄霸天下,统一江山。 天夭愈想愈痴,不禁纵声大笑,笑声来回激荡,有如十多个天夭同时大笑。 笑他美梦成真。 笑他狂妄自大。 成大事者必须要狂,狂傲天下才能独霸一方,畏首畏尾者只会无疾而终,终生一事无成。 天夭以内力运放指头,在地上写下一个“白”宇,当写足一万四千六百个“白”字,便是自己破关而出之期。 每天也踏着小白,告诉自己四十年后,那小子如何才智出众,武艺超群,仍是在自己之下。 四十年艰苦的日子过去了,一切都在天夭计算之内,唯一令天夭意外的是小白比他想像中厉害得多。 本意要他同样困在“天牢”内四十年,自己坐享荣华富贵,岂料他竟可侥幸不死,留命至此。 皇天不负有心人,此刻小白穷途末路,天夭心愿快将达成,欠的只是把他活捉起来。 一声狂笑,天夭实在太高兴,笑声四周激荡,就如当日牢中情况,四十年眨眼过去,他终于等到今天了。 他不愿再等,小白也好,伍穷也好,阻我成就不世霸业者,杀无赦,杀他千刀万剐,死得不能再死。 “绿带河”上,天夭回忆起往事,偷生四十年,也受尽苦头四十年,实在不可能再抑压霸狂。心头疯志在燃烧,双目血红,血筋暴现,再也按捺不住。 “婆婆妈妈,我不理你俩联不联手,今天谁不归顺我,一律杀!” 杀字甫起,天夭人随声动,怒掌猛然打出,掌未到,掌风已刮起惊涛骇浪,把小船逼向伍穷的“蟠龙舰”。 劲力浩瀚,小船撞上“蟠龙舰”船身,定必船毁人亡,小白有何对策? 小白始终是小白,即使天夭再强,他也凛然无惧,一掌抵着“蟠龙舰”的船身,另一掌迎向天夭轰去。 双掌相碰,没有爆出隆然巨响,天地静默如入寂灭,天夭、小白僵持对招,各人紧张得几乎难以呼吸。 ------------ 第六十二部 夺爱杀 第 一 章 再见魔三藏 “十大神兵皇榜”一役,“长街”被一众武者弄得一片颓垣败瓦,疮痍满目,破坏程度实叫人膛目结舌! 幸好在各人齐心协力下,“长街”迅速回复旧观,唯一无法恢复的是“长街”的气氛。 自从将军带兵回“剑京城”后,小白一直把自己关在“玄和大殿”,任何人也不获接见,就连早朝的文武百官也被拒诸门外。 小白是否身受重伤,命不久矣?还是密谋大计,统一天下? 没有人知,即使去猜,也没有十二分把握能猜透小白的心意,一切也是个谜。 “长街”弥漫着一片风声鹤唳、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,原来络绎不绝的商人都因而却步,市面变得罕见的冷冷清清。 入夜,人要醉,也就必须要酒。 “长街”上若要数以酒劫财最出色者,非昔年“剑京城”大商贾名万寿的“醉翁楼”莫属。 但如今的“醉翁楼”已人面全非,名万寿已死,本来的老板亦告老还乡,偌大的酒家由当年的店小二北痘子顶上。 一家八口的贫贱生活,由北痘子荣升老板当天结束,生活改变的同时,北痘子整个人也有了变化。 口甜舌滑已成北痘子处世之道,凭他当日跟小白的交情,“醉翁楼”的生意愈做愈旺,名声也愈来愈响。 小白跟北痘子是好友,固然爱到“醉翁楼”喝上几杯,能见当今天子一面,“醉翁楼”日日高朋满座,客似云来。 但自从将军由“绿带河”率兵归来,四周就充斥着一股恐怖气息,即使华灯高挂,人群熙来攘往仍改变不了此种毛骨栋然的感觉。 “醉翁楼”未到四更还在营业,北痘子总爱站在门前迎风等候,他的亲切笑容总教人好愿意付上银两买醉。 只是北痘子一心渴望等到的,是昔年好友、今天的皇帝小白,来个痛醉三百大杯。 可惜每一晚都教北痘子失望而回,小白始终未有露面。北痘子心里清楚,小白一定碰上了好麻烦的事,才会久久未见。 今夜北痘子依旧站在门前等候,他很想跟故人嘘寒问暖,促膝长谈,但看来今夜小白还是不会出现。 伙计们收拾好台椅,向北痘子道别后尽皆离去,只剩下北痘子依依不舍的慢慢作最后打扫。 穿上了长衫仍觉得寒冷,实在冷得有点过分,六月天的晚风即使凉,也不可能带有寒意吧! 收起门口两旁的灯笼,北痘子放弃等待,准备回家去休息,就在这时,一条人影在苍茫夜色下出现。 难道是小白? 再次把灯笼挂回门楣旁,若然来的是小白,“醉翁楼”的大门不管甚么时候也会为他打开。 心里失落的一沉,来者并非小白只是一个连夜赶路的客人。 客人对看北痘子却仿佛视而不见,径自直入“醉翁楼”去,手一挥便轻描淡写地把抬上椅子放落地下。 风尘仆仆的客人走过北痘子身旁一刻,北痘子竟不由自主感到浑身抖震,骇人的寒意与无由的惊恐从心头涌现。 感觉就如当日冷酷无情的刀锋冷刺杀大太子般,教他一样的震慑,一样的惊骇、茫然。 不,刀锋冷给人的是无情、悲痛、可怕的气息,你会怕,但不一定会联想到死亡。 但这人却带给北痘子一种绝望、无助、困境的感觉,碰上他你会感到束手无策、会联想到死亡,更可能忍受不住那种感觉而自杀。 好恐怖,恍如死神降临! “给我拿十斤最好的酒来,快!”客人高声说话,北痘子才惊醒过来,背后已渗出涔涔冷汗来。 店未打烊,客犹在,当然好应该做生意。 北痘子当然不敢得罪眼前客人,他好清楚稍一怠慢,也许便会意外地赔上性命,只有唯唯诺诺的“继续营业”。 北痘子忙着赔不是,脚不停步便往酒柜取酒,岂料客人又再叫道:“给我炭炉和沙锅,快!” 应声“是”的北痘子迅速安排、打点,惟恐稍一迟疑便惹得客人不满,对方的话犹如命令,竟有着难以抗拒的压迫力。 酒、炭炉、沙锅放在客人面前,北痘子即退下。客人亦不加理会,伸出二指将酒坛口的封泥戳破,大口大口灌下黄汤。 痛快豪饮一番,客人似是久已未尝酒的醇香,以舌头轻舔嘴唇,连残留在唇边的酒也不放过,要尽情浦足。 ------------ 第六十三部 天算亡 第 一 章 疯狂噩梦来 当年小白发现梦香公主被自身剧毒所害,冒险到“万寿无疆”替她寻觅“神药”解毒。 为怕没有伴在公主身旁会令她日夜思念,便从这“天神庙”中将梦儿抱回,让他陪伴着公主度过了那段漫长寂寞的等候日子。 梦儿自小便是不知身世的孤儿,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,看到其他人如“八神”等都有个粗鲁透顶但父爱洋溢的朱不三照顾。 莫问是小白亲儿,梦儿难免因此而感到自卑。 但梦儿掩饰得很好,旁人只道他冷漠凶残,实则是外冷内热,尤其是对自己好的人更万般顺从,像小白与耶律梦香的教导就时刻铭记于心。 随着小白征战沙场,梦儿渐渐长大,他很想把积藏内心的自卑消除,以胜过莫问为目标,用成就感取代自卑感。 为了胜过莫问,梦儿变得愈来愈孤独,从没一刻真正快乐过,直至碰上可人,梦儿孤独的人生才添上点点色彩。 可人的美妙歌声婉转悠扬,令经常紧张兮兮的梦儿,心情也随着可人的歌声而悸动。 那令人心境平和的歌声让梦儿百听不厌,人生从未有过的喜悦,可人都能一一带给梦儿。 还记得那个遇上可人的夜晚,月色清辉洒在池水之上,肌肤胜雪的可人正在池中沐浴。 一张美白的脸,略带邪气和倔强的妙目,挺高的鼻子,还有那张樱桃小嘴,可人的脸容看来虽不是天仙一般貌美,但却自有她独特的气质。 梦儿一生也像欠缺甚么似的,但此刻他仿佛都找到了。 他真心要娶可人为妻,在“天神庙”内,两人以一条彩带,分开两半,结成“同心结”,印证二人至死不渝的爱情。 如今可人死了,而且她更是因梦儿而死。 心雪、心沉二人死时,梦儿虽心痛,却及不上现在如被人紧捏心脏般绞痛。 全身神经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抽慉,梦儿用尽全力紧抱可人,仿似凭他一双手便可把可人的灵魂挽留。 不要走,不要走,能令我开心的只有你一人,你如果走了,为何又要我一人独活世上。 血,一点一点的淌下,从可人的嘴角溢出,在船上形成一细小血池。 天地寂静,只剩梦儿悲鸣的哭声,还有那不间断的滴血声。 船上的血池愈积愈大,代表着可人的生命悄悄离去,梦儿的热泪已无法温暖可人冰冷的身躯。 可人的死已是铁一般事实,即使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,再哭也是没用,梦儿霍然站了起来。 一手把上身衣袍褪下,在半空卷舞旋扭,将衣衫扭成一条长约数丈的长带。 俯身在可人脸上留下最深、最后一吻,梦儿深情的说:“可人,咱们一同去把敌人杀败。” 以长带把可人的尸首紧捆在背上,梦儿带同可人的尸首以雷霆万钧之势疾扑向东方不平。 可人,咱们生死与共。 一声虎啸龙吟震吼,如猛兽出闸般的疯狂拳浪击向东方家主,梦儿以万马千军的拳劲激荡空气,爆射出天雷巨响。 “东方不平老贱人,我要你死一千遍、一万遍!” 仍跟白毛人纠缠的东方不平,骤然听见梦儿的怒吼,心下立感不妙,可是双手被白毛人困锁,实难避开梦儿疯狂杀看。 双脚连环狂打猛踢,望能把梦儿攻势截下,岂知脚招只能击中梦儿残影,一个闪身,梦儿竟跳到白毛人身后。 无涛拳劲,毫不留情的痛耳白毛人身躯,妈的,难道梦儿因可人之死疯狂得不分敌我。 拳劲轰体,爆出隆然巨响,奇怪地白毛人没因梦儿的拳劲而重伤吐血,相反他身前的东方不平却抵受不住那股劲力猛地冲前。 若非东方不平在千钧一发间,挣脱白毛人施加手上的困锁,恐怕已被梦儿隔体传来的劲力扯断双手。 原来梦儿重拳轰向白毛人并非疯狂举动,而是他要融入白毛人的功力,击至东方不平重伤。 想不到东方不平能在险境中保住性命,挣脱白毛人的困锁,惟是白毛人加上梦儿的功力非同小可,东方家主已被轰飞至九天。 攻来的劲力还未完全化解,梦儿又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向家主,“传奇”锵然出鞘,怒斩敌人。 神兵利刃难以用双手去挡,东方不平惟有豉足平生功力,强化胸前护身罡气,硬吃梦儿狂霸一刀。 ------------ 第六十四部 画中剑 第 一 章 无敌的组合 甫入水中,梦儿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,俗世烦嚣再难进入脑内,这一刻似是回到母亲体内般温馨。 忘记了可人带来的心痛、东方不平带来的仇恨、天狗丑人带来的挑衅,天地如入寂灭,梦儿顿入忘我境界。 时间仿佛刹那间停顿,梦儿身周一片宁静。 心中只有刀,刀就是生命,刀就是人生的全部。 梦儿是刀?还是刀是梦儿? 依然保持着入水时的直立姿势,梦儿不想有任何举动,破坏了如此宁静的环境出乎梦儿意料之外,现下的他比过去更要清楚自己,体内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,脑筋转动灵快,功力更见精进。 从这刻开始,梦儿明白到恬静的重要。 静为动的储力,亦是动的开始,动的终结。 梦儿暗忖,天狗丑人刀法已臻至化境,每一刀都有惊人后着,要胜他便需要破旧立新,弃一贯刀法而不用,创前人所未能。 但要达至如此境界,又谈何容易!? 梦儿醒悟到动与静之间的关系,只要把它融入刀法之中,诡异莫测,百思难破,自己便可立于不败之地。 双手分别托着“传奇”的刀尖与刀柄,全副精神集中在“传奇”上,梦儿要与“传奇”内的魔力结合,达至刀道最颠峰境界。 首次感到与大自然如此接近,肌肤上的感应可确切知道海水的流向,就连一尾小蝌蚪在身旁游过,他也可以清晰感受到。 奇怪的是海中满布食人鱼,可是它们却感觉不到梦儿的存在,恍如把他看成海内的珊瑚一般。 这是甚么功夫?竟厉害如斯,若是利用它狙杀敌人,对方不知你走近身旁,猝然攻击,岂非一击即中。 梦儿无声无息沉下水底,身体相对处于静止,意气周流,呈外静内勤之象。 无思无意、无形无象、无我无他,胸中混混沌沌,一气浑沦,全身寂静达至无极之境。 刚才消耗的精力,逐一凝聚丹田,引动“传奇”魔力跟自己同化,梦儿全身冒出的寒气比海水更甚。 有了“传奇”的魔力为梦儿疗伤培元,顷刻间,梦儿功力犹胜从前,现下的他绝对有力量胜过天狗丑人。 欠的只是刀法。 刻意领悟刀法,却误打误撞把“传奇”魔力引为己用,若不藉此良机创出惊世骇俗的新刀法,梦儿定必抱憾终生。 梦儿是个不屈不挠的人,愈是做不来的事他愈要做,天狗丑人亦是因此而对梦见另眼相看。 用刀者,必须身具霸气,脾睨天下,刀,才能狂傲地斩杀敌人。 只有不惧挫折,杀尽阻碍自己的人才可发出霸气,梦儿从小便有那股逼人气势,他的人生早已注定踏入刀道。 可惜的是他一直寻不着门径,直至当日遇上天狗丑人,梦儿有缘初窥刀道的浩瀚空间。 但“传奇”在手,梦儿仍未有刻意求道,直至天狗丑人再次出现,一重又一重的压力下,梦儿刀法才得以迅速提升。 人往往便是如此,若非大祸临头,或是难题在前,即使刻意提升,也只得些微进境。 天狗丑人浸淫刀法多年,明白每个练刀者必会遇到的障碍,不住向梦儿挑衅,施加压力,要他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。 以外来力量去改变一个人,天狗丑人称它为“外力提升法”。 梦儿虽不甘心败于天狗丑人刀下,但他却明白对方心意,若非他的出现,自己的刀法亦难有新的突破。 只要一天打不过天狗丑人,自己岂非可无尽止的提升。 但梦儿却不住排斥这种想法,自己的人生怎可依靠他人来提升,要成为一国之君便必须凭双手去建立。 “外力提升法”固然好,但绝不适合用在梦儿身上。 那便是梦儿跃入水里的动机,要胜天狗酸人需要靠自己,要想出必胜的刀法便需要“静”。 用心去感应海中游鱼畅泳,水内的暗涌缓急流动,梦儿要创前人未有的刀法,好需要大自然的事物来借鉴。 从野豹中领悟出它的悍勇,从秃鹰中领悟出来的活灵,这些刀法都是刚劲十足,却独欠阴柔。 天地万物皆阴阳相济,孤阳不生,独阳难活,梦儿要创出绝世刀法,如此简单的道理怎可能不懂。 天下阴柔之最,莫过于水,要学柔力,梦儿惟有到水中参详。 ------------ 第六十五部 白浪缘 第 一 章 魔道性疯狂 剑动,意动,随心而动。 剑随心动,心随意走,挥动剑招,杀力无穷。 招是意,剑是义,剑如笔,招如墨,大意是笔,心音弄墨,天心意合一,绘出神来笔。 笔法如剑法,笔法如电,剑势如虹,细意灵巧。杀气干云。杀力沉厚,杀志狂盛。 “模糊城”的一间破屋内。马虎手拿着早先临摹出来的“名剑十二画卷”,双目定神细看,尽心去理解,提笔,依照画卷而画,一笔一划皆竭力模仿,一边想一边描绘,脑悔里不期然闪现无数剑招、剑法。变化多端,诡异莫名。 马虎放下笔、提起“出鞘”,依着脑海中的剑招挥舞,剑法急疾如电、杀力千万。 可是马虎浑然不知,脑际中的剑法愈是急速迅疾,手中笔法俨如闪电一般飞快,人由心控,惭渐变得不能自已。 不知不觉间、马虎已呈入魔之像,手中剑招愈是凛冽,堕进魔道的危机便愈大。 写画之道,必须心无旁鹜,以心悟意、以意生义,绘画先要领悟,未悟而强画,尽意逼发体内魔性,引致入魔。 一切透过眼目感受、脑海中掀翻大浪、“意识”剑战、以心力对决,马虎未能及时抽身。被画中笔法胜过。也自然走火入魔,神智错乱,堕入万劫不复之地。 马虎全无抗拒魔性,因为他一心只欲练成更强绝学,及早把“剑奴”李太白杀败,以祭师父名剑亡魂。 其他的,马虎一概不理。 杀气凛冽、杀志疯狂,妈的,天下间有甚么可阻拦我马虎,甚么李太白、甚么剑仙,我呸!剑奴便是剑奴,剑奴便是低等的脓包,等着瞧吧!让我给你一个千刀万刮,死得不能再死! 想得入神之际,猝不及防身后突然传来两股气息,两股散发着馥郁芳香的女人气息。 一女道:“十二画卷,果然川名不虚传!” 马虎冷冷回道:“小姐何以一直在旁偷窥在下练剑?” 那女子笑了笑,答道:“只因有事要你‘帮忙’!” 马虎淡淡的道:“原来又是个贪图功名利禄的臭娃儿,见我马虎是当今皇上的近身重臣,便前来勾结,欲求一官半职,从此干步青云。踏上大富大贵之路。” 那女子听后,笑声更盛,一副狂傲的模样,看来是个绝不平凡的女子,哈哈大笑道:“阁下未清楚小女子身份,何以断定我俩是为功名利禄而来?” 马虎奇怪的问道:“你俩究竟是谁?” 那女子道:“有听过‘天夭’这名字吗?” 马虎道:“呵,原来是那老家伙的两个孙女,天心、天意!” 天心笑道:“马虎的观察力看来绝不马马虎虎啊!” 马虎道:“在下有甚么可以帮忙两位哩?” 天心拨了拨头发,一派高仿的模样,道:“助我对付你的皇上,小白笑苍天!” 马虎冷哼一声道:“我为何要帮你?” 大心笑笑道:“你会帮我的!” 马虎大叫道:“哼,皇上是我的师叔,也是我的恩人,有甚么理由我要背叛他?” 天心淡淡道:“只因你可以拥有小白未能得到的宝贵东西……” 话未毕、天心竟蓦地褪去身上衣裳,露出那浑圆匀美的双峰,挪动娇躯,一步一步的逼近马虎。 不由分说,天心以指尖轻触马虎的面庞,更不住的往其胸膛滑去。 指尖撩动,教从未接近过女色的马虎万分受用,前所未有的感受叫其一时间兴奋不已。 天心道:“感觉如何呀,今天我便是你的了!” 精灵的眼睛,乌黑的秀发,披在肩上。修长的身段,酥胸饱满挺高,仅堪一握的纤腰、再加上丰腴匀好的姿态,更添媚色,眼神里充满着不可言喻的挑逗、任谁也无法抗拒。 掌指在马虎的躯体翩翩舞翻、愈觉细致灵动、春色难耐如潮涌,实在令人难以理智。 唇红如凤仙花汁,肌肤欺霜赛雪,明眸皓齿,一轮弯月似的双眉,谁人看见了都不禁迷得痴醉、缓缓的逼近,双峰紧紧压着马虎胸膛,指尖在面庞不住的转动起舞,似蝶飞旋,迷人魂魄。 轻抚挪动,马虎的脸,已被弄得通红,他又几曾尝过如此活色生香,无限旎的风光。 马虎的反应,比任何男人也要来得强烈,或许,只因他从未尝过亲近女色,还是童子之身的缘故吧!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